告别之後,如意懷揣着僅有的路費離開了。當初被趕走的時候她身無分文,衣服和路費都是姬薔預支給她的演出費。
“我一定會成為如意的……”離開之前,如意遠遠地看了姬薔一眼:希望以後有機會報答您,我的救命恩人。
“說起來,小薔費勁巴拉地演這場戲……”
“就是為了幫如意吧,沒有這場戲,也不是沒有别的招。”吓唬人嘛,手段有的是,把場面弄得這麼血腥可不是梅花槍的風格。
“那如意……”
“如意肯定也知道,但她現在能做的隻有這些。”能抓住機會逃離的人,總不會太笨的。
“唉,有些人的日子怎麼那麼苦呢?”
“至少,活着總有希望的。”那些死去的人,才是真的苦到沒有希望了,就算之後有人為其伸張正義,遲來的正義又能如何呢?隻能安慰一下還活着的人罷了。
如意退場,土著吓尿,這場戲演到了尾聲。在場的人都知道來的人當中有姬薔,但他們拿不出證據,姬薔事後也不會承認。
至于如意,或許有人會質疑她的死訊,但姬薔同樣不會承認這件事,如意就更不會承認了。那個所謂的家,她是絕對不會再回去了。
如意:那不是我的家,也不是幺娘的家,幺娘沒有家,從來都沒有。
把吓得開始說胡話的土著捆起來,姬薔打算跟玩家一起把這些人送到縣衙外面,每個人附贈一張寫滿罪狀的狀紙。隻是……
“髒死了。”姬薔皺起眉頭:又髒又難聞,我倒是不要緊,可是其他人總不能因為我的緣故受這種罪吧?
“這樣如何?”北喬注意到地上有一根不知道誰丢在這裡的竹竿,随手撿起來穿過其中一個土著的袖子,後者就像稻草人一樣僵硬地舉着胳膊,被北喬從地上提了起來,雙腳騰空的一刹那,當場暈了過去:又咋了,就不能給個痛快嗎?
“不錯!”
不想伸手抓臭土著的玩家們眼睛一亮,立刻四下搜羅竹竿木條,把這些土著一個個串起來,串人之前還不忘記把這些人的腦袋用黑布兜套住,以免自己手舞足蹈的興奮模樣被他們看到。
搞定之後,一群人像擡豬一樣把人擡向縣衙,一路上還注意着風吹的方向,以免後方的同伴被迫聞到難聞的味道。留在院子裡的道具不用操心,自有梅掌櫃和肖橙等人處理。大部分棍子也是梅掌櫃友情支援的,說是超級VIP的特殊待遇,不需要額外花錢。
離開院落之前,姬薔回頭看向屋裡,沒有說話,默默在心裡跟土著朋友告辭:再見……下面見面别打那麼重,都說了不會死了,每次都下手那麼狠。
姬薔帶人先走一步,梅掌櫃跟肖橙也沒閑着,她們把之前帶來的東西收回箱子裡,放回馬車上,準備待會兒駕車跟其他玩家在路上彙合。
“這扇肉非得帶上嗎?”肖橙用棍子把院子血衣下被踩爛的肉挑了出來:“哎噫,都變成這樣了。”
“不然呢,要是被人發現衣服下面是别的肉,姬薔不白忙活了?”本來放肉是為了給血包做個緩沖的,結果這叫人踩得……隻能拿回去給旺财加餐了。
“她們都走了?”等玩家大部隊離開之後,屋裡的朋友們磕着瓜子從窗口探出腦袋,之前一直在空氣中環繞的音樂聲随着姬薔的離開慢慢消失了,院子裡一片寂靜。沒有了音樂和演員制造氛圍,空蕩蕩的院子隻是冷清了一些,并不多麼吓人。
“走了,咱們收拾收拾也走吧,今天這場戲演得不如上次好……阿嚏!什麼玩意!今天的霧氣怎麼比上次冷那麼多!”
“上次的霧氣也這麼冷,是那時候天不冷。”
“也對,上次是七月份,一冷一熱地,差點得風寒……咦?那件衣服為什麼還在這裡?小薔忘拿了嗎?”
“可能,是留在這裡當證據的?”
現在天色已晚,不過思錦縣還是有夜間生活的,為了不惹來麻煩,姬薔盡量帶着大家挑小路走。途中,大家順手收拾了幾個打算入戶偷竊的小偷,還有幾個想趁着采花罪還沒落實下來翻窗動手的采花賊,一起挂在竹竿上帶走了。
把這群土著全部扔到縣衙門口,扯起頭罩露出他們的口鼻防止窒息,再把狀紙挨個兒貼在他們的腦門上,這一場戲才算是徹底落幕了。一行十幾個土著被姬薔整整齊齊地排成一排,嘴巴被自己的汗巾塞住,腦袋上貼的狀紙高度一緻,對強迫症來說友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