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小姐，請”，将茶遞給莫莉後，柳管家又從盤子裡端出另一杯給卡曼妮，“大小姐”。

而坐在地闆上的陸路什麼也沒得到。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她去清水灣小帥哥家做客的時候，周大爺還會給她準備好喝的營養液。

其實莫莉沒心情品茶，但她需要點時間來讓混亂的腦子鎮定下來，組織好語言。

連着喝了三口，半點滋味都沒嘗出來的莫莉問出第一個問題。

“業泰先生生病了，為什麼不去醫院？醫院的醫療資源和設備要好得多，手術成功性更大。”

“這個”，卡曼妮笑着道，“因為我暫時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設備方面不用擔心，有任何需要你盡管提，手術需要助手到時候給你名單，可以任意從中挑選”。

陸路眯了眯眼。

看來外界隻知道業泰的身體狀況不好，并不清楚究竟是哪種程度的不好，還以為他隻是病了在調養。

這樣的錯覺，自然是卡曼妮刻意制造出來的。

所以沒收光腦，一方面是避免她們聯系他人，另一方面也是杜絕走漏消息的可能。

莫莉沉默片刻，問出第二個問題，“如果業泰先生的手術失敗……那你會讓我們走嗎？”

卡曼妮手中的茶杯底跟杯托碰撞，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她偏頭看床上面容蒼老，形容枯槁的男人。

無論曾經多麼意氣風發，如今寂靜地躺在床上，也像秋天裡的一片樹葉，随時都可能會凋零飄落，掩埋進泥土裡。

“大概吧。”

陸路：這不是搞心态嗎？

看看莫莉那咬牙切齒的樣子。

卡曼妮轉過臉補充道，“對商人來說，誠信很重要，無法給出保證的回答我不會輕易說出口，有一點希望你明白，我對别人的性命沒有興趣，治好他我會給足酬金送你回去，治不好當然也不是你的錯，我相信你會盡力的”。

她的态度很坦然，莫莉無可奈何。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壓根就沒得選。

眼下或許隻能先答應下來，再拖延點時間，等鄭淺黛去找她們的時候，發現她們不見了，肯定會想辦法營救。

假如說她對自己的醫療技術有七成自信，那對鄭淺黛的能力至少有九成信任。

談話結束，柳管家給莫莉送來很多之前兩位醫生做的診斷資料，包括治療方案，她不得不整天呆在業泰的房間閱讀那些資料，觀察他的狀況。

相較于莫莉，陸路要輕松很多。

她可以随意地在這棟樓裡溜達，後面的樹林不讓去，前面的小花園可以逛。

也試過偷偷溜走，但是沒成功。

剛翻上高牆，樓裡就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外面當即沖過來幾個人拿槍指着她。

“喵……”

她坐在牆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不小的動靜招來了柳管家和莫莉，莫莉瞪着她，好像還有點生氣。

“請看好您的寵物”，柳管家客客氣氣地說道，“幸好是白天，要是晚上的話，這些護衛已經開槍了”。

“好的，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人群散了，莫莉抱着小貓，低聲說，“你想抛下我自己跑了？我救了你的命，還給你裝了條新的腿，你這麼做也太不講義氣了吧？”

救命換腿，陸煜不是都付過錢了嗎？更準确的說，救她的分明是鄭淺黛，莫莉隻是想賺錢而已。

而且真要說起來，她才是被牽連的那個，她又不是莫莉的寵物，莫莉都沒跟卡曼妮或者柳管家提過這一點，不然說不定她能直接被放走。

看到小貓鄙視的眼神，莫莉有些心虛地給她順毛。

“咳……好歹一起住了這麼久，多少有些舍不得你，等我們出去了，我給你買好吃的，我知道有家店的飲料做得比冰鎮椰汁更好喝。”

陸路從她懷裡跳下來。

算了，這就是命吧，她的貓命可以用四個字概括——逢兇化吉。

莫莉又去工作了，她趴在二樓的陽台發呆。

雖然有陽光，但室内有冷氣，陽台是用透明玻璃封閉的，一點也不熱。

傍晚時分，沙旺素西家的小少爺乘坐飛行汽車回到家，一擡頭就看到後腿直立扒在玻璃窗上癱成大餅的貓貓，眼睛裡溢出笑意，“姐姐也養寵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