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無果……落地無果啊……”沐夕險些哀嚎出來。忙上下其手地去攀爬眼前的山壁。這山壁上有些光滑,凹凸的石頭也少,沐夕隻能狠狠地将黑泥鳅刺進石縫中,然後借力向上。費了好大的勁,才到了可以伸手夠到它的高度。
但沐夕并未選擇立刻行動,而是向上又爬了半臂高,方才擺正了姿态,伸手去摘。以他此時的距離,隻要稍微探出手臂,自然就能夠輕松地将參橙握與掌中。
然而,事情卻并非如意。他即将觸碰到參橙的手在半空中突然一僵,随之一股反彈之力如漣漪般以沐夕的手為中心迅速地擴散。
“這是怎麼回事?”沐夕伸出的手尚未來得及收回,便突感重心不穩。仿若有一隻無形的手重重地推了他一把。他自顧應接不暇,身體随之猛然墜下。
“世間果真沒有白得的東西!”摔了一個大皮墩後,沐夕無奈地歎息。他在地上翻了個跟頭,便站了起來。不過,當他再次擡頭向參橙望去時,卻不由得又是一驚。
隻見結有果子的樹枝處竟已折斷,露出脫了皮,四分五裂的白肉。唯有三分之一鍊接在一起,而鍊接的一分處,便承載着那搖搖欲墜的兩色香橙。
“沒時間了!”沐夕微微垂下眼簾,用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汗珠。他盤膝坐到了地上,待氣息在一呼一吸間變得平穩些了,方才再次擡頭看去,那香橙依舊在那裡。不過是,又下墜了幾分。
“那是一股什麼力量?”若不能将它化去,别說是觸碰果子,怕是連一片樹葉都無法觸及。而若等果子落下時,在下面接取,似乎也沒有那麼簡單。
所以沐夕等不了,自然也冒不起這個風險。可是那股力量究竟是什麼?沐夕微微皺眉。剛剛他的手在即将抓到香橙的時候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什麼東西将他隔絕,那東西仿佛皮筋一般柔軟而富有彈性。
若說參橙生長在這泰平山上,足有四十年之多,然而如此珍貴的果子,又怎麼會沒有人觊觎……或許就連爺爺也知道它的存在,隻是因為,無人能夠破解。
“就連爺爺都無法破解的……”沐夕的神情暗了暗。雖然未老很少在沐夕的眼前動用魂術,但偶爾幾次就可以使沐夕看出他的能耐。若要以魂級劃分的話,定然是在大魂師以上。那可是大魂師,對于沐夕這個連魂師都不是的小破孩來說便唯有敬仰的分。
然而,就連爺爺這個大魂師都無法破解的東西,怕是隻有……陣法。
沐夕猛然擡頭,一雙漆黑的眼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他伸出右手,五種魂力相繼從國盾中湧出,不多時,手指尖皆燃起不同的屬性。他自是記得,這能夠破得了五行陣的法門,自是可破天下所有的陣。
而若要破五行陣,必要将它們融合到一起。沐夕的臉被五彩斑斓的光芒照耀得也跟着發光。他望着自己的手,眼前浮現出他在陀羅山上與那紫藤周旋的畫面。
藤為木屬性,木被金所克,純金所緻的刃器可腐蝕植物。多虧沐夕當時悟出了這個道理,不然那紫藤又怎麼會給沐夕逃生的機會!所以,若按五行相生相克來論的話,隻取相生,便一定能夠融合。金生水、木生火、水生木、火生土、土生金。以此類推,使相生的屬性先行融合。金與水融合、木與火融合,然後土為獨立。隻要他們不是純粹的屬性,再融合時自然就不會發生排斥的反應。
沐夕心裡做了打算,但因為之前不小心暈了好幾天的緣故,他也不好貿然在罩靈中肆意,隻能先試着讓他們在指尖融合。
今日的太陽有些灼熱,沐夕全身的衣衫都已濕透,他毫不遲疑地使大拇指上的金色光芒與纏繞在食指間的水流相撞在一起。
“砰!”的一聲。沐夕屏住了呼吸,雙眸緊緊地盯着掌心,心中百般味道。他今日犯的錯誤委實是有點多,若再失敗了,見了爺爺卻兩手空空,怕是連求饒的資本都沒有了。所以,他早已沒有了回頭路。
手臂依舊有點疼痛,但比第一次,将他們一股腦地都聚在一起時要輕得多。
時間隻過了兩分鐘,但對于沐夕來說卻無比的漫長。四周除了細微的風聲之外,似乎變得有些嘈雜。
沐夕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猛然向山下看去。因為整個山坡有點陡峭,又是直上直下的,所以他并未看到什麼人影。唯聽到錯亂的腳步聲,還有依稀的幾句咒罵。
“……是什麼人,會來這裡……”沐夕皺了皺眉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好在沒過片刻,那水與金竟真的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個金色的水滴漂浮在掌中。然後是木與火相融……似乎是因為有了經驗,這一次的融合并未花上太多的時間。木與火溶解後形成了青色的火苗。
沐夕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隻剩下最後一步了……”隻是沐夕發現耳邊的腳步聲變得越加的清晰起來,眼角餘光處那香橙也是搖搖欲墜。要說不着急,那是騙人的。但在這種情況下卻是最為考驗人的定力。
沐夕屏氣凝神,手掌微動,将土屬性與金色水滴、青色火焰緩緩靠攏。沐夕知道,此時稍有不慎,别說是前功盡棄,自己怕是連骨頭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