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易升猛地睜開眼,時刻注意他的肖貴妃吓了一跳,還沒開口就聽到外面的腳步聲。
宮人們向來謹小慎微,怕惹主子不高興,走路根本不會弄出這麼大的聲音,想着,肖貴妃側頭去看,就見單易安快步走進來,臉上帶笑的給貴妃和皇兄請安。
“七皇子怎麼來了?來人,看座。”肖貴妃輕笑着招呼他。
“多謝貴妃娘娘。”單易安大方落座,又歪着頭去看單易升,“我這不是剛得了些小玩意兒,送給母妃那邊一些,本來餘下的之前都是與小九一起玩的,忘了小九已經當了大将軍出征了,所以就去找貴妃娘娘,聽人說貴妃娘娘在二皇兄這裡,就順道過來瞧瞧二皇兄,我剛才瞧着,二皇兄的臉色比之前好多了。”
單易安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來些零碎的東西,肖貴妃看了一眼,很快興緻缺缺的收回視線,用帕子掩了掩下撇的唇角,落手間又帶上一抹微笑。
“這宮中兄弟之間,也就你惦記着升兒和瑞兒了,你不說本宮這還不惦記,你說說瑞兒這好端端的皇子不當,非得跑去那滿地毒蟲的地方,真真是将本宮擔心的夜不能寐。”肖貴妃拭了拭眼角,“你可别說什麼大将軍不大将軍,本宮隻盼着他早些平安回來,等回來後,你這個做哥哥的可得幫本宮好好說說他!”
“嘿嘿。”單易安笑的一臉無害,“貴妃娘娘不比如此憂心,小九武功可是咱們皇子中最好的,父皇又派了身邊最得力的人護着,定然會平安回來的。”
單易升本來看到是他進來,打了聲招呼就困倦的閉上了眼,常來的都知道他這樣子不放下靠枕就是沒有睡着,所以并不擔心吵到他,說起話來很是随意。
聞言,單易升撩起眼皮看了單易安一眼,卻隻看到他笑的一臉燦爛,便又閉上了眼睛。
單易安要回母妃那邊用膳,臨近午時就走了,等他走了,立刻有小太監來收拾東西,見到單易安留下的東西就多問了一嘴。
“拿下去你們分了吧。”肖貴妃随意的應了一聲,并不在意這些個玩意兒。
“哎,多謝貴妃娘娘賞賜。”這些東西堂堂貴妃看不上,但對于宮裡伺候的人來說卻是珍貴的,連忙帶着笑千恩萬謝的往外走。
“等等。”單易升咳了一聲坐起身,被肖貴妃扶住,叫住小太監。
小太監以為他要将東西留下,有些不舍,但還是乖乖小跑着回來,卻聽他說,“别讓人瞧見了。”
小太監眼珠子滴溜一轉,立時明白了,連忙答應,見單易升沒再多說,便退出去了。
“何必這麼小心?老七自己整日招花惹草,招貓逗狗的,拿來的東西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便是被他知道了,晾他也不敢說什麼。”肖貴妃扶着他靠在靠枕上。
單易升如今的身體剛剛中毒沒多久,與當初剛出生的單易辰沒什麼兩樣,當年三歲離京時,單易辰還不會走路,甚至從出生帶着胎毒開始就沒有下過床,單易辰這些年常年累月的喝藥,才将身體調理的能夠走動,還時常咳嗽氣喘,不能見風。
不過好在他不用經曆這麼久的煎熬,很快解藥就能研制出來了。
單易升疲憊的閉了閉眼,又半睜開眼看着自己的母妃,道:“老七與我們交好是好事,他認識不少官員家的纨绔子弟,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能用上他,不過是一件小事,沒得讓他與我們生了嫌隙。”
肖貴妃蹙了蹙眉,但見單易升看上去很累了,就沒再反駁。
······
單易辰胡編亂造糊弄完自家母後,又陪着母後用了午膳,出宮換了身行頭就直奔卞國侯府。
如今他在朝中沒有差事,不用像兄弟們那樣去各部門上值,手下又養了一群不吃幹飯的人,整日清閑的很,若不是卞錦程白日要看書,也不便青天白日的關着門不讓人進,單易辰恨不得整日除了處理正事之外都膩在他身邊。
不過今日想必怕是無法安心讀書了。
不過不巧的是,他到了卞錦程的屋子,卞錦程卻沒有在,還是四又聽到動靜進去告訴他,少爺被老侯爺叫去了。
單易辰知道他不像自己,隻有母後在京城需要顧及,卞錦程有一大家子人需要他照顧,所以很是理解且耐心的拿了本卞錦程最近讀的書來看。
看了許久還不見人回來,讓進來添茶的四又去問,就知道他從主院回來,又去了母親那邊。
隻得又耐下心來。
卞錦程将喜訊告知祖父祖母,兩位老人自然驚喜交加,老夫人甚至當場念上了佛,隻道自己平日禮佛誠信,才得老天保佑,心想事成。
卞錦程等兩位老人稍稍平複下心情,才将自己的擔憂說了,上面人将卞錦程嫁給三皇子,一是制約三皇子,但未必沒有對卞國侯府動手的意思,隻是方法比較迂回,所以若是此事讓聖上知道了,怕是又會想别的法子。
“不如等以後···”卞錦程與祖父對視一眼,因為祖母在場,沒有說的很明白,但兩人都知道卞錦程的意思,不如等以後單易辰即位,再将此事宣布。
兩人并非是可以瞞着卞王氏,隻是這大事上卞王氏自己也從來不插手,她不是個喜歡熱鬧的,因為這些年侯府的低調,也很少辦宴會或參加宴會,所以根本不需要具備政治敏銳度,大事上聽侯爺的就是,知道多了心裡也惦記着,夜裡睡不好也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