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易辰合理懷疑他是夾私報複,畢竟這段時間隻要是白天練武磕碰了,他都留到晚上來找卞錦程,讓卞錦程給他上藥按揉,卞錦程向來是動作溫柔,哪裡下過這麼大的力氣?
單易辰任由他揉着,臉貼過去吧唧親了一口,才道:“别生氣了,我說着玩的,算我嘴欠,你打我幾下,别氣壞了身子,我可心疼。”
卞錦程躲了幾下,收起藥瓶才笑着拍了他一下,道:“我才沒那麼小氣,不過我不喜歡你那麼說,以後再說我就生氣。”
“别。”單易辰一下子将人抱住,“我不說了,不過以後我要是惹你生氣,你就打我把氣撒出來,千萬别自己憋着。”
他話語随意,但神色認真,卞錦程垂目去看他,心底更軟,道:“我才不打你,我又不是女兒家。”
“你當然不是女兒家,你是我的好相公,來相公親一個。”
卞錦程笑着推他,被他不依不饒親到了才算。
“你整天悶在屋子裡讀書,明天晚上我帶你出去轉轉吧,到時候給你上個妝,保證沒人能認出你來。”
卞錦程晚上是很少讀書的,但白天卻能做到非常專心,手不釋卷,也不缺晚上那點時間,還會傷到眼睛,得不償失,隻是有時沉浸其中才會忘了時間。
他這個習慣在書院裡的時候被同住的好友吐槽過很多遍,畢竟很少有人能做到心無外物,還能在天黑之前完成夫子布置的任務,不過卞錦程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經常在晚上出去逛上幾圈,在家裡就沉目回想一下白天看的内容,或是與三木四又他們聊聊天。
所以單易辰才會心安理得在大晚上來找人搗亂,不然他這樣影響自己讀書,早就被卞錦程轟出去了。
“晚上要早點休息,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有一些祖父布置的書沒看。”見單易辰不開心,又道,“過兩日祖父要查我的課業的,就算不查,再過幾個月就要春闱了,我想多讀些書,不然考不上狀元,怕是會辜負了師長們的期待。”
“考什麼狀元,等我将你娶回去做我的皇後,到時候你就是最大的官。”
他說的輕松随意,卻讓卞錦程的睫毛輕顫幾下。
“别胡說,我讀遍史書,也沒見過哪朝哪代的皇後是男子的,男子住在後宮中,皇帝能安心?”
卞錦程絲毫不懷疑有一天他會稱帝,在自己家,外面定然也有人守着,所以也沒讓他小心隔牆有耳。
“有什麼不放心的,後宮隻有皇後一人不就行了。”
這更是沒道理的胡話,盡管卞錦程也想過,但現在已經知道他後院已經有了兩位姨娘,雖然平時不在意,但想起來難免堵得慌,便不再理他。
單易辰卻纏人的很,直到許諾在卞錦程睡覺時辰前将人送回來,卞錦程才松了口。
第二日晚上。
單易辰如約過來,帶來了一名中年男子,男子頭戴綸巾,蓄着胡須,一派文人打扮,但靠的稍近就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藥香,是經年累月在各種中藥堆裡打轉,才能沾染上的味道。
中年男子被單易辰頗有存在感的目光盯着,手卻很穩,在卞錦程的臉上塗塗抹抹幾下,等卞錦程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銅鏡裡的人已經變了一副模樣,原本偏白的皮膚稍微黑了些,五官的特征被遮掩了去,放在人堆裡,赫然是一副再普通不過的相貌。
換上了單易辰給他帶來的普通棉布衣衫,雖然仍是氣質出衆,但并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
單易辰也早就改變了樣貌,換了衣服,等卞錦程被成功改頭換面之後,迫不及待的拉着人就要走。
“哎。”中年男人喊住他,“我活都幹完了,你把我拽過來,怎麼着也得先把我送回去吧?還指望我一個大夫飛檐走壁不成。”
單易辰不耐煩的揮手,道:“讓風乙送你回去,我忙着呢。”
“嘿,這小子。”大夫吹胡子瞪眼,下一瞬就被風乙攔腰扛在肩上,風一陣消失在夜色裡。
大夫被灌了一嘴風,被仔細打理的胡子也被吹亂,氣的不行,到了皇子府腳還沒落地,就拿針給了風乙一下,風乙動作一頓,手上失了力氣,大夫頓時骨碌碌滾到地上。
大夫失策,連累了自己,龇牙咧嘴扶着腰爬起來,看到站在遠處動彈不得的風乙,又是得意冷哼,頓時腰也不疼了,邁着輕松愉快的步伐回了自己院子。
等他走了,風丙才從暗處出來,繞着風乙轉了幾圈,背着手回去睡覺了,今晚其他兄弟值班,用不到自己。
風乙不敢置信的瞪着眼,一直等到單易辰回來才被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