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後山都是夏國每年狩獵的場所,山上有動物原住民,在狩獵開始前,也會派人将額外的獵物放進山裡,方便衆人獵的盡興,不至于因為獵物有限,空手而歸。
馬車在行宮外面停下,衆人一個接一個下了馬車,身後跟着丫鬟小厮垂手站在原處。
半晌,最前面的天子銮駕終于有了動靜。
夏允帝從銮駕中緩緩走出,旁邊的太監連忙俯跪在地,夏允帝扶着李承恩的手,踩着小太監的背走下銮駕。
後面衆人齊齊跪地。
皇後也從鳳辇中出來,上前與等在原處的夏允帝并肩。
這次狩獵,皇後定然是要随行的,除了她,往年都會跟着的肖貴妃卻沒有來,換成了七皇子的母妃鄭淑妃。
鄭淑妃自然是沒有資格與帝後并行的,稍稍落後幾步,跟在帝後身後,先一步走進行宮。
衆大臣才齊齊起身,井然有序的跟着行宮裡的小太監前往安排的宮室。
除了升職或者任免、外放等變動之外,其他人每年住的地方并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卞錦程看了眼與往年無異的住處,微微颔首,讓引路的人退下,房間中隻剩下他跟三木兩人。
三木雖然平時在卞錦程面前沒什麼規矩,但是手腳還是很麻利的,屋子已經被行宮的下人收拾幹淨了,三木就将兩人帶來的東西收拾一下,重點是準備好明日少爺要穿的衣服。
“少爺,前兩天夫人讓我過去,說是給您新做了一身衣服,穿着打獵還挺方便的,我也給您帶來了,明天您穿這一身吧。”三木恢複了往日的活潑,從包袱裡取出一件疊好的衣服展開來給卞錦程看。
卞錦程擡眼看了一下,是一件顔色略深的青色的衣服,袖口和腿腳出做了略微收了收,也沒有繁複拖沓的設計,方便明天打獵,也配自己剛得的絡子,便同意了。
看見衣服下面還有一個香囊,便多問了一句。
“哦,這也是夫人吩咐的,樹林裡蚊蟲多,夫人專門讓人在裡面放了一些驅蟲的草藥,去年沒來得及準備,您身上被咬了幾個包,回去可把夫人心疼壞了,這可是夫人惦記着讓人提早備上的,我也有一個,明天我給您挂上,您打獵的時候注意别丢了。”三木說着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給卞錦程看了一下。
卞錦程點了點頭,卻是準備塞到口袋裡面。
晚膳是由行宮的宮女統一給各處送的,坐着馬車走了一天,卞錦程沒什麼精神,也沒什麼胃口,與三木兩人草草吃了幾口,便各自洗漱睡下了。
第二日天剛微微亮。
夏允帝帶着皇後妃子以及不參加秋獵的衆位大臣,在行宮外空地上早已搭建好的高台上依次坐下,而卞錦程等人早已經換好了方便行動的衣服,手握着弓,背上背着滿簍的箭,站在山林入口處,隻等一聲令下。
按照夏國管理,一名太監在入口處高聲宣讀今年獲勝者能得到的獎賞,引起少年人一陣陣的歡呼,一個個雙頰激動地通紅,摩拳擦掌準備将獎賞收入囊中。
衆人身後高台上,衆位大臣看着下面的一幕,也忍不住帶出一抹笑容,有人指着人群中某個少年,介紹自家的兒孫,有人彼此交談,回憶着當年參加秋獵的情形,也忍不住感慨一番歲月如梭。
夏允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下方朝氣蓬勃的夏國兒郎,也是心情大好。
“陛下,您看,那是小七。”鄭淑妃是南方人,說話間是南方水鄉獨有的輕聲慢語,微微側着身子輕擡起手朝着一個方向遙遙一指。
夏允帝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的确看到了七皇子單易安,他旁邊正是九皇子,兩人年歲相當,單易安又向來胸無大志,所以兩人關系不錯。
"哈哈哈,小七向來不愛參加秋獵,隻窩在朕這裡躲懶,這次沒看到人,朕還嘀咕呢,沒想到今年竟然打算上場,好,哈哈,朕倒是要看看小七能獵到什麼。"夏允帝大笑幾聲,“小九也不錯,前兩日來找朕還說今年打算掙個前三。”
“九皇子的功夫是他們兄弟中最好的,聽說現在還能帶兵剿匪了,小七哪怕是虛長一歲,也差的遠,臣妾隻希望到時候獵不到東西輸得太慘别在陛下面前哭就是了。”鄭淑妃輕笑。
夏允帝想起七兒子撒潑打滾的無賴行徑,也是好笑:“這麼大的人了,若是再小孩子一樣耍賴,朕就讓人将他擡出去,看他羞不羞。”
鄭淑妃便溫婉的拿帕子遮住嘴唇,眉眼彎彎。
朝臣們一邊聊天,一邊豎起耳朵聽着夏允帝那邊的動靜,時不時也插上兩句,多是誇贊七皇子和九皇子的。
旁邊皇後拿帕子掩住嘴角,撇了撇嘴,眼睛轉到旁邊懶洋洋坐着的單易辰,瞪了他一眼。
單易辰無所畏懼的撚起一顆葡萄塞進嘴裡,惬意的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