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後倒是覺得這法子可行,于是跟單易辰兩人低聲嘀咕了兩句,時不時捂嘴壞笑。
不過兩人說歸說,單易升那身子這兩個月估摸着好不了了,更不可能去見圓空方丈,暫時沒有辦法實行。
留在這裡吃了個午飯,單易辰見母後心情好些了,便打算離開,剛要提氣上牆,卻聽母後狀似不經意的突然開口:“聽說,你有了心上人。”
“咳咳。”單易辰在母後面前不設防,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問,一口氣沒提起來,反倒是被自己嗆了一下,神色變幻間回頭讪笑,“母後哪裡聽來的?沒有的事。”
心裡卻想,肯定是外祖父留在身邊的人在母後面前嚼舌根了,隻是不知道是哪個,回去後得好好審問一下。
不過自己小心的很,連小桂子都不清楚隻能猜測,黃芪又不是多嘴的人,母後就算知道些什麼,應當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詐自己而已···的吧?
沈玉茹單手撐着額頭看他,閑适的挑了挑眉,直看的單易辰笑容僵硬,才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的喝了口茶,道:“哦,那可能是我聽錯了。”
單易辰幹笑了兩聲,也不敢多說,連忙跑了。
八月的雨一直下到九月,在進入九月之後漸漸歇了聲勢,像是有些後繼無力。
夏國的秋獵定在每年九月初,動物正是膘肥體壯的時候,便到了人類磨刀霍霍豐收的時節。
欽天監提前算了日子,九月初九這天,天氣晴朗,前後左右都是禦林軍,将聖上的銮駕密不透風的圍在周圍,再後面依次是按照身份高低排開的皇親貴族和衆位大臣,以及他們的家眷。
因為之前卞錦程一時沒想起生意的事情,被趙桓陰陽怪氣了幾句,再加上近些日子因為“新品”在京城異常火爆的關系,趙桓将重心都移在那上面,卞錦程便将四又借了過去幫忙。
卞家底子薄,不過卞侯爺這些年閑賦在家,也明面上或者暗地裡置下了不少産業,自己不方便出面的都由手底下的管家出面交涉,這些年卞錦程長大了,便将手底下的幾家鋪子交到卞錦程手裡。
卞錦程忙着讀書,并不怎麼親自打理,就交給了主動請纓的四又。
四又在談生意方面也算有些經驗,而且四又有自己的想法,并不願一直困在侯府裡,卞錦程也是有心鍛煉他,若是他有這個本事,積累下經驗,等自己完全接手卞家的産業,管理不過來的時候,就放四又出去幫他打理産業。
所以四又現在算式卞錦程身邊最忙的人了,這次秋獵也沒時間跟着,卞錦程便隻帶了三木,走前三木還跟四又承諾,等回來給他帶自己獵的肉。
卞錦程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就是單易辰的馬車,馬車前面坐着的赫然是在皇宮時護在他前面的那位男子,卞錦程隻記得他身手敏捷,卻沒有看清楚面貌。
單易辰因為身體原因,怕走得太快颠簸到,所以主動讓其他皇親在他馬車前先行,自己跟着大臣們一并走,反正大臣們與皇家的馬車本就要隔上一段距離,也都帶了嬌弱的家眷,本就走的相對慢一些。
幾乎是在卞錦程看過去的下一瞬間,單易辰的簾子也被掀起來,回頭正對上卞錦程的目光,朝着他挑了挑眉。
卞錦程雖然每天都收到他送的東西,但許久沒見他,着實愣了一下,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其他大臣或是家眷在掀簾子往外看,不敢有多餘的動作,便淡淡的回以颔首,随即就放下了簾子。
卻沒想到沒過多久,馬車旁邊就響起了馬蹄哒哒的聲音,陌生的聲音随之響起:“主子讓我來給卞二少爺送些果子跟點心。”
聲音沒什麼起伏,隻是淡淡的陳述一個事實,卻讓卞錦程莫名其妙耳根一熱。
周圍的馬車上明顯也有了動靜,隐約能聽到旁邊議論的低語,像是好奇三皇子與卞錦程的關系,其中有之前圍觀過宮道上兩人交流的大臣,彼此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大臣們并沒有想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
單易辰的外祖父和卞錦程的祖父一文一武,都是先帝時期跟着一起打天下的,雖然現在一個閑賦在家,一個鎮守邊關,但是周圍能夠走在前面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自然能夠清楚夏允帝對于兩人的防備和疑心。
卞信還好,雖然門生多在朝為官,但是手上畢竟沒有實權,但沈啟卻是手握重兵的,手下的将領有些也參與過前朝末期的戰争,剩下的将領和士兵也都是整日與鞑靼一族浴血奮戰的,沈家軍骁勇善戰可不是一句空話。
而卞錦程和單易辰兩人又幾乎是卞信和沈啟帶在身邊長大的,兩人交好,必然不會是夏允帝想要看到的場景。
周圍人能夠想明白的事情,卞錦程作為此事的主人公自然很快也能夠想明白,耳根處的熱意褪下,不由得思索起單易辰的用意。
單易辰應該也清楚,今日這一趟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