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錦程也有些心動,這些日子一直憋在家裡讀書,一個是春闱在即,還有不少書要看,另一個就是怕出去見到不想見的人。
他自認還算是個能耐得住的性子,但向來也是勞逸結合,算了算也有近一個月沒有休息了,加上昨晚壽宴上出現的糟心事,也是時候出去散散心了,何況廣福寺廟會的熱鬧向來是可遇不可求的,錯過了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那便一起去吧,對了,母親那邊不知道有沒有收到消息,前段時間為了準備壽宴的事情怕是忙壞了,最近又接收了管家權,怕也許久沒有休息,你順便過去問問,若是母親也去,問問她是否要跟我們一起。”有了決定,卞錦程便直接道,下一秒卻看見三木老大不樂意撅起了嘴。
“又怎麼?”卞錦程見他這樣,也并不在意,拍了拍手中吃瓜子留下的碎屑,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便準備趁着廟會還沒到,将手上的書看完。
三木糾結道:“要是跟夫人一起去,就不能放肆玩了,不然又該被李嬷嬷嫌棄不懂規矩了。”
“李嬷嬷向來疼你如親子,就是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了,哪次見李嬷嬷因為規矩的事罰過你?反倒每次都偷偷給你塞不少零嘴糕點,你也不看看你吃了多少了都,改天我便去跟李嬷嬷說道說道。”
四又從外面進來,聽到三木的吐槽便忍不住嘲諷,四又在外面一向是穩重的,隻有在三木面前才忍不住多上一嘴。
“有本事你就去,去了你就是背後說人的小人,看李嬷嬷相信你還是護着我!”三木眉毛倒豎,冷哼道。
卞錦程搖搖頭,三木跟四又3歲時作為他的玩伴被買進侯府,那時自己不過四歲,三人可以說是自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不懂事三人還打過架,滾了一身土哭唧唧的被罰站。
等長大些,卞錦程跟着祖父讀書,被管教的嚴了,不被允許做這些有失身份的事情,性子慢慢沉靜了下來,但三木跟四又倆人還是老樣子,不同的是年齡再大些知道躲起來偷偷打架,免得被管家或嬷嬷抓到挨罰。
年少時,兩人每次打完架都鼻青臉腫哭着來找卞錦程做主,卞錦程早就見怪不怪,好歹現在長大了沉穩些,不動手光動嘴了。
卞錦程看兩人搖了搖頭,被兩人吵得頭疼,連忙允諾到時候放三木單獨出去玩玩,趕着三木去母親那邊問問。
四又看着三木被少爺兩句話哄得樂呵呵跑腿去的三木,微微一笑,将手裡少爺要的書放下,才道:“剛剛在路上遇到了二管家,讓我給夫人送了幾本賬冊,也跟我提了廟會的事,我便順便拿這件事問了嘴夫人。”
卞錦程一愣,随即失笑,道:“你都問了母親,還讓三木去跑一趟,小心他回來找你麻煩,快說說,母親那邊怎麼說?”
“夫人說她前幾天跟幾家夫人約好要找個時間一起出去走走,正好今天就聽說了廣福寺廟會的事情,想着廣福寺測算的日子向來天氣是不錯的,便打算擇日不如撞日,若是各位夫人有時間,到時候便正好約上。”四又想了想又道,“當時吳姨娘也在夫人那邊伺候,我走之前還聽着夫人說要帶着四小姐一起,讓吳姨娘給四小姐好好收拾一番。”
想到之前母親提及該給錦柔相看夫家的事情,卞錦程了然的點了點頭。
“既然母親準備與各家夫人一起,我們就不方便跟着了,到時候讓母親多帶幾個護衛,注意安全,對了,你讓人去禮部侍郎趙大人府上問一聲,這樣的熱鬧趙桓想來是不會錯過的,問問他有沒有别的安排,要不要一起去。”
不過一個時辰,四又就又捎來了趙桓的信件,信裡苦哈哈的表示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洩露了風聲,自家父親知道了他又跑到群芳苑去了,逮着他好一頓揍,又給關了禁閉,不過接着又精神起來,表示這樣的盛會怎麼能錯過,摩拳擦掌已經買通了看守他的人,定要借着廟會大賺一筆。
卞錦程無奈,這意思怕是也沒空理會自己,再去别處問一問,自己那些好友廟會那日竟都要老老實實去書院上學,尤其是準備明年春天參加春闱的幾人更是被夫子關在了書院,廟會那日根本不給假,避免被分了心去,順便表達了對于卞錦程的羨慕嫉妒。
卞錦程自三年前就沒再去書院讀書,甚至沒在京城,而是獨自上路,用一年半的時間到各地遊學,拜訪大學問者,順便看了看夏國的河山和風土人情,更重要的是看一看各地的官府、豪紳以及民衆,自有一番感悟。
回來後更是待在家裡跟着祖父一起學習,畢竟卞侯爺作為當代文人的領頭人物之一,又跟着先帝南征北戰,文采與見識自是不必懷疑,所以在家學習的卞錦程頗有長進,而且比起還在書院讀書的同窗,更是自由很多。
找了一圈,竟是遺憾沒能約上三五好友,到了廟會這日,卞錦程隻能帶上三木跟四又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