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寶。”莊算委屈地把自己的臉揉圓搓扁,放松被掐得僵硬的腮幫子,“你變暴力了。”
不過莊算的到來,也讓羞憤了半天的溪白回憶起了擱置着的另一間重要的事。
他昨晚聽見顧弛的心聲了,雖然冷靜後分析下來,溪白覺得這并不能直接證明顧弛就“不是人”,反而,溪白能夠找出更多的證據證明顧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把什麼滾燙的體溫,溫熱的呼吸,灼熱的**之類的詞語一股腦地掃蕩出腦海。
溪白清楚地意識到,還有很多疑點他沒有想明白。
看了一眼身旁的莊算,溪白猶豫了一下。
“小蒜頭,問你一個問題。”
莊算還沉浸在剛剛被溪白鎖喉的悲傷之中,也沒計較他的稱呼。
“你問吧。”
溪白道:“前兩天,我碰到一個能被我聽見心聲的活人。”
沒等聽溪白說完,莊算就聲線高亢地來了一聲。
“什麼?是誰!”
溪白讓他冷靜一下。
不過……
溪白看着眼睛都瞪圓了,開始深呼吸的莊算,有些疑惑:“你怎麼好像很在意這件事啊?”
“那當然啊!”莊算一臉嚴肅。
溪白看他的樣子,還以為情況很嚴重。
下意識地屏息凝神,他就聽莊算闆着臉,義正詞嚴地開口。
“我當然不能讓其他男人超過顧弛成為對你來說更特殊的存在!”
溪白一陣無語。
“行吧。”他其實也并沒有要瞞着莊算的想法,“那個人就是個顧弛。”
莊算:“嗷!!!”
溪白早有預料,把莊算失控的大叫聲捂了回去。
但動靜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感受到四周傳來的目光,溪白坐立難安,幹脆直接把莊算拽出了教室。
“溪寶!!!”
莊算捂着嘴低聲尖叫,但再怎麼擋,也擋不住快要從他眼睛裡噴湧而出的激動。
他拉着溪白的一隻胳膊直晃蕩。
“你聽到什麼了?!有沒有聽到顧弛說他喜歡你?你有沒有主動出擊調戲他,試探他的心意!”
溪白:……他就知道。
嗑CP上頭的莊算非要溪白把話說清楚,眼見着避不開這個話題,溪白隻好老老實實地交代道:“沒有,顧弛心裡沒有想過喜歡我之類的話。”
莊算沉默了片刻,然後恨鐵不成鋼地開口。
“男人都是不争氣的東西!”
“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你了解嗎?”溪白将話題中心重新拖回了自己的關注點上。
其實他在乎的并不是這個情況出現的原因,或者其他的什麼原理。
他隻想确定顧弛到底有沒有可能并不是一個活人。
“怎麼說呢,溪寶你的情況比較特殊。”莊算磕糖不成,也不得不收斂起了鬧騰的心态,“能聽到陰物心聲的事情,古往今來也是屈指可數。”
雖然修道不深,但莊算沒少讀家裡的藏書。
他思考了一下,道:“雖然,以我看過的記載來說,能被你這樣特殊體質的人聽見心聲的,基本都是鬼。”
“但凡事都有例外。”莊算伸手拍了拍溪白的肩頭,“而且溪寶你回憶一下,你和顧弛兩個人同處一室已經多久了?快小半年了吧,你看,他也并沒有傷害你啊!”
“嗯,你說的有道理。”
其實溪白自己也差不多是這個想法,他問莊算,更多的也隻是想求一個心理安慰,多一個人去支持和印證他的猜想而已。
“我知道溪寶你有些害怕,但我覺得如果顧弛有傷害你的心思,應該早就實施了。”
“何況你别忘了,他是八字極陽的人啊,鬼都是陰物,最怕陽氣了,連晚上遇到陽氣重的人都會繞道走的。”
“從我的角度,就算顧弛是鬼……”莊算看了一眼溪白,繼續往下說,“我覺得,他怎麼都比之前纏着你的那個鬼王好吧!”
“而且你和顧弛搬到一起後,我好像就沒聽你提過那個鬼王的事情了。它是不是沒再來騷擾過你?”
莊算見溪白不說話,以為他默認了,立刻道:“你看,其實顧弛反而是在保護你,那你就更不用擔心别的什麼了。”
聽完莊算的一番長篇大論,溪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其實,莊算大部分的話都沒錯,溪白在意的其實隻有兩個點。
在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是時不時地會被那鬼王闖進夢裡。有的時候那鬼王就是盯着他看,有的時候就是叫他的名字,雖不曾真的傷害他,但溪白還是被吓得不輕。
但自從他和顧弛睡一張床,這種事情就再沒發生過。
溪白還曾經刻意回憶了一下,隻要他一回到自己的床上,那鬼王就跟掐準了點兒似地過來。
以至于他現在睡覺根本不敢離開顧弛,甚至提前開始擔心,等畢業之後兩人不在一個宿舍了,自己該怎麼辦。
而更讓溪白心中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剛剛莊算說了一句就算顧弛是鬼,也總比那纏着他的鬼王好。
溪白發現自己居然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果顧弛是鬼”這件事變成了事實,他好像……并不抗拒?
甚至,如果讓他和顧弛這個“鬼”談戀愛,也并非是什麼,完全無法接受的事情。
這一瞬間,溪白的眼睛都瞪大了。
“溪寶?溪寶!溪白!!!”
莊算連喊三聲,終于把出魂的溪白給喚了回來。
“啊?怎麼了!”溪白猛地回神。
看見莊算狐疑而窺探的眼神,他心虛地轉移話題:“所以小蒜頭,你快幫我出個主意吧。”
“你其實就是想知道顧弛究竟是不是人呗?”莊算摸了摸下巴,給溪白出了個主意,“溪寶,其實我感覺也不難。”
溪白這些年憑借着自己的讀心術,救助了許多無辜的鬼,對陰差來說,也算是幫襯不少。
“你找黑白無常問問不就得了,你不是說之前和他們打過交道麼。”
溪白一愣。
是啊,他怎麼忘了,還能找謝必安和範無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