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峰掙紮未果,碾地坐下,撒潑般嚎啕大哭。
陳顧輝眼神複雜,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起來,“走!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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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擎被押着去了趟醫院,醫生看過後定性為慢性胃炎,給他開了點胃藥,囑咐他這兩天隻能喝粥。
回來的路上,宋溫峤買了點小米,準備給他煮粥喝,鐘擎情緒不高,蔫蔫地靠在椅背上,反複□□着嘴唇。
兩人回到旅人旅館之後,宋溫峤把鐘擎送回房間,叮囑他不要亂吃東西,然後去給他煮小米粥。
宋溫峤抓了把小米扔進鍋裡,打開水龍頭接水,身後傳來錢海禮的聲音:“需要幫忙嗎?”
他環着手臂倚在門框上,說話慢條斯理,禮貌卻又保持着距離,不會像周家康那般将算計寫在臉上,也不會像徐媛媛彰顯着任性,更不會像莆菲那般伏低做小逆來順受,整個人散發着儒雅的氣質,令人如沐春風。
“不用了。”宋溫峤把内膽放回電飯鍋裡,按下了煲粥鍵。
錢海禮笑說:“沒想到宋先生還會煮粥。”
“也不是很麻煩的事情。”宋溫峤打開水龍頭洗手,随口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錢海禮驚奇道:“你記得我?”他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
“謝謝。”宋溫峤接過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錢海禮笑容滿面道:“我在會計師事務所工作,去過貴公司審計,不過這幾年都在别的項目上。”
宋溫峤恍然道:“好像有點印象。”
錢海禮抿了一下嘴唇,眼神灼熱看着他。
宋溫峤說:“好像有個西瓜頭的小夥子,是你嗎?”
錢海禮喉頭哽了哽,眼眶濕潤道:“是我,沒想到宋先生還記得。”
“你業務水平還要再提高,我記得你當時鬧了不少笑話。”宋溫峤笑了笑,“不過新人都這樣,這麼多年過去了,看你變化不小,應該有所成長。”
錢海禮有些愣神,聽不出他是誇獎還是批評。
他見宋溫峤準備上樓,連忙說:“昨天打破了你們的咖啡壺,我們車上有咖啡機,宋先生要來杯咖啡嗎?”
“不用客氣了,我有挂耳。”宋溫峤着急上樓,他先去看了眼鐘擎,見他架着二郎腿正在玩電腦,雖然情緒低沉,但還算安分,放心下來之後連忙回了自己房間。
秦少淮坐在桌前,正在翻閱記事本,找不到類似榆樹和毒蘑菇的記錄,他看得很入迷,沒有發現門被推開,直到宋溫峤從身後擁住他,溫暖又熟悉的氣息裹滿了他的全身,他才回過神來,問道:“鐘擎怎麼樣?”
“慢性胃炎,這兩天喝粥。”宋溫峤不滿道,“你不問問我怎麼樣?”
秦少淮拿起桌上的水煮蛋,敲碎之後開始剝殼。
宋溫峤問:“哪來的?”
“我煮的。”秦少淮把剝好的雞蛋塞進他嘴裡,“公路提前解封了,我們再住一天,明天就上路吧,我總覺得這裡不安生,我早晨去看過丁陵,他傷勢恢複得還可以,如果到了香山縣他們還不舒服,就在香山縣休息幾天。”
“就這麼決定吧。”宋溫峤把雞蛋吃了,喝了幾口水,過了十分鐘,突然一個激靈,納悶道,“你摸過記事本的手,是不是應該先洗過再剝雞蛋?你潔癖好了?”
秦少淮淡淡道:“又不是我吃。”
宋溫峤真是被氣笑了,他将秦少淮打橫抱起,扔到床上,脫了上衣俯身吻了上去,将他親得氣喘連連後問:“你還要跟我分彼此嗎?”
秦少淮被他壓在身下,衣衫被蹭得淩亂,臉頰被迫别在一邊,露出修長緊緻的脖頸。
宋溫峤啄吻着他的耳垂,手掌探入衣内,沉聲問:“還分嗎?說話。”
“不分了。”秦少淮把頭轉過來,安撫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唇,“别鬧了,待會兒不是去采蘑菇嗎?”
“等小米粥好了就去。”
秦少淮的皮膚偏冷白,稍微沒睡好就顯出黑眼圈,宋溫峤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用指腹摸了一下他的眼睑,問道:“昨晚睡得不好?”
“房間裡太潮了,有點陰冷。”秦少淮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最近習慣了兩個人睡,身邊突然少了個人,怎麼都感覺不對勁,半夜醒了好幾次。
宋溫峤翻了個身,從他身上下來,轉而将他抱進懷裡,“再睡會兒吧。”
秦少淮仰頭看向他,低聲問:“你不是想做嗎?”
宋溫峤笑了笑:“就是想抱抱你,一晚上沒抱你了。”
秦少淮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裡,輕輕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