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鎮長家。
劉栓貴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他此刻依舊戴着面具,正在填裝着煙鍋裡的煙絲。
他前方站着一個戴面具的人,此人正是山娃。
山娃低着頭,恭敬地說:“鎮長,血月就快來了,這一次,我們……”
劉栓貴裝好了煙絲,敲了敲煙鍋,然後擦了火柴點燃,吸了一口:“姓舒的那夥人又出去了。”
“又出去了?”山娃驚訝道。。
劉栓貴點頭:“這幾個人都不是普通人,一定是去追那個人了。”
“那這樣放着不管也不行吧?萬一地底下那東西……”山娃猶豫道。
劉栓貴吸了一口煙,又長長地吐出來:“他們自己要找死,誰能攔得住。”
“那萬一就這麼死了豈不是……”
“都是命,是他們的也是我們的。”劉栓貴語氣沉重。
“鎮長……”
劉栓貴擺擺手:“下去吧,該怎麼準備就怎麼準備,等待血月到來。”
山娃點點頭,轉身離開,并替劉栓貴關上了門。
劉栓貴沉默地吸完煙,才緩緩起身,他走到一面銅鏡前,将臉上的面具摘下,随意往桌子上一扔。
劉栓貴擡眼看向鏡子,鏡子裡映出的赫然是一張極為年輕的臉龐。
劉栓貴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冷笑幾聲,眼神陰鸷,
*
鎮子邊緣,某口井下,一個身着警服的人慢慢摘下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剛毅英俊的臉,配上那身警服還真是英姿飒爽。
林殊暗暗打量着,突然問道:“你是梁一宏哥哥?”
對面的人一頓,犀利的眼神也掃了林殊幾眼才道:“是,他是我弟弟,我叫梁陸琪,你們見過他了?”
宋濯輕飄飄地看着他:“你不跟你弟弟待在一起,卻跟這麼個東西待在一起,你發現了什麼?”
那個“東西”此刻正蹲坐在梁陸琪身後,擺弄着一副面具。然後也不知道他弄到了什麼,那面具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音,像是蟲叫,也像是人的尖叫。
林殊三人立馬看過去,這面具竟然是活的嗎?
梁陸琪見狀,也看向那處說道:“面具不能帶。當初是他拿走了我的面具,你們的面具是我拿走的,你們來的第一天我和他就注意到你們了。本來如果你們熟睡了,他會去拿面具,但是你們沒睡,隻能讓他引開你們,我去偷。”
“面具不能戴?”宋濯似笑非笑地看着梁陸琪手上的面具,“那你手上拿的是什麼?你剛剛不也戴着面具?”
“我這個不一樣,”梁陸琪把面具舉起來給他們看,“我這個是我自己做的,為了不引起鎮子裡那群人的注意。”
“那面具為什麼不能戴?”林殊皺着眉頭問。
“我其實不能确定,他不能說不能看,我沒法從他身上獲取到确切的信息。當初是我弟弟先來到這裡找失蹤者的,但是他也失蹤了,後來我就根據線索來到這裡,我來是為了找他。你們剛剛問我為什麼不跟我弟弟待在一起,那是因為那個梁一宏根本不是我的弟弟。”
“不是你弟弟?”林殊詫異地挑起眉。
“是的,一開始我進鎮子後,也跟你們一樣,被安排在鎮長家,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就跟他們說我來找人,鎮長自然帶我見了梁一宏,但是,畢竟梁一宏是我親弟弟,他的行為舉止我再熟悉不過,那個人長得跟我弟弟一模一樣,但我就是确定他不是我弟弟。我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那個梁一宏還一直勸我戴面具,我猜想是不是那面具控制了他?”
“敢情你什麼也不知道。”林殊啧了一聲。
梁陸琪:“……我也才進來半個月。”
林殊:“半個月了都沒摸出門道來,你還真是……”
宋濯捂住林殊的嘴成功打斷了他的話,再不捂,他看那梁陸琪臉色都快像鍋底了。
“你沒拿我們另一撥人的面具?”宋濯問。
梁陸琪搖頭:“沒有,他們戴過了,拿不走的。”
“你怎麼知道他們戴過?”
“标記,可以說是面具标記了他們。我曾經嘗試過拿走我弟弟的,但是第二天面具還是會回去,沒有用的。”
林殊若有所思。
“這井地下的路那東西是不是都熟悉?”宋濯笑着問梁陸琪。
“他是熟悉,但是無法跟他交流,你們想去哪?”梁陸琪說道。
宋濯:“祠堂。”
“祠堂?”梁陸琪眉頭狠狠地皺緊了,“那裡有什麼嗎?”
聞言林殊冷笑一聲:“你真來了半個月了?”
梁陸琪:“……”
宋濯又捂住林殊的嘴,對梁陸琪道:“那裡或許有棋盤鎮真正的秘密。”
梁陸琪明白了,或許這幾人已經知道了些什麼,而地面又不方便走。
“我不知道祠堂能不能通,而且即使通,你們為什麼不從上面走,那樣不是更方便?”
宋濯看了一眼林殊,才道:“祠堂外有人看守。”
梁陸琪:“看守?人多嗎?不多,打暈了就是。”
林殊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忽然覺得他們自己有些蠢得無可救藥。
是啊,打暈了不就完事了嗎?
多麼簡單粗暴!
宋濯看了一眼那無臉人手裡變得枯木一樣的面具,随後揚唇一笑:“這也是個好辦法。”
臨走前,林殊又想起來什麼,他問梁陸琪:“對了,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頭上紮着一個包,穿着藍色衣服,一字眉的人,大約25歲。”
梁陸琪搖搖頭:“你說的是你們一隊裡的那人嗎?他怎麼了?失蹤了?”
林殊看他一眼,轉身走了。
那一眼意味深長。
梁陸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