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看了一眼提着兩行李箱的潘大海以及手插口袋神色淡然的宋濯,他道:“要麼,你倆打道回府?”
宋濯揚起眉:“林大師看不起我?”
林殊也揚起眉:“反正我不會背你的。”
宋濯輕笑,沒再說什麼。
而潘大海肯定是打死不回的,他們家林大師在哪他就在哪。
方逾白看不過去,幫他提了兩個箱子,然後在前面帶路。
開始上山,可能不是景區的原因,這山路修得并不是很好,石階不平整,旁邊也沒個扶手什麼的,林殊覺得挺輕松的,一直走在南桑後面,而他後面是宋濯和潘大海。
漸漸地,林殊開始喘氣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落到了宋濯身後。
走到半山腰時,宋濯轉身看過來。林殊正和潘大海坐在石階上休息。
宋濯挑起眉:“林大師,要不要我背你?”
林殊:“……”
這該死的小畜生!
他現在這具身體是真娘的弱啊。
林殊站起身,腿還有些抖,他沖走過來的方逾白道:“山上有禁制嗎?”
方逾白頓了下,道:“有一重保護禁制,其他沒有。”
林殊點點頭,然後對潘大海說:“胖小子,過來。”
潘大海聽話地走過來,林殊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然後低聲念叨幾句。
随後他衣袖一揮:“疾行咒!”
“唰”地一下。
“啊——!!!”
林殊和潘大海觑一道殘影一般消失在山道上方。
隻有潘大海的慘叫聲還留了個尾音。
“尼瑪!什麼情況?!”前面傳來幾個人的驚呼,就是那幾個先上山的人。
“剛是啥?我聽見有人叫,還有個影子,是人竄過去了嗎?”
“人怎麼能這麼快?精怪?”
“皂山哪來的精怪?”
前面驚疑不定。
這邊南桑也目瞪口呆:“卧槽……這也行?他怎麼會這麼多牛逼的咒?他是不是也會飛?”
他們雖然修道修玄學,但通常都是驅鬼招魂,符箓占蔔這些,疾行咒這種隻在書上看過,也沒哪個人有能力修成的。這玩意兒跟禦劍飛行的神仙有啥區别?
宋濯看她一眼:“那等你爬上去了你問他啊?”
南桑反笑道地看着他:“就這,林大師帶了胖子都沒帶你,宋總,糟不糟心呐?”
宋濯謝她一眼,笑了下沒說話。
他心裡清楚,林殊這一招在跟他置氣。隻怕,用了這咒上去了,還拖着一個潘大海,恐怕又要虛弱了。
他得趕快上去了。
還真的被宋濯說中了,到了山門口,林殊氣息一滞,整個人松下來了,就像擰緊發條的玩具,發條轉到了底的感覺,整個人停了下來,渾身乏力。他松開面色發青的潘大海,找了一處樹蔭,一屁股坐下。
早知道把宋濯那小子也帶上了,就不會這樣了。
這邊林殊在休息,那邊潘大海也沒好到哪去,頭暈眼花,還想吐。有種烏鴉坐飛機的感覺。第一次有這種體驗,比跳樓機還刺激,雖然他也沒玩過跳樓機。
緩了好久,他臉色終于好轉了,正要去找他家林大師。
“卧槽!你們怎麼在這?”
潘大海扭頭一看,是山腳下碰見的那幾個人。
潘大海友善地點點頭:“啊,對,我們先上來了。”
“先上來?”那幾人滿臉不可置信,“你們不是在我們後面嗎?我剛看方師兄他們還在後面。”
“呃……”潘大海撓撓頭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
“等等,這胖兄弟的聲音好耳熟。不就是剛剛那慘叫?”其中一個紮小辮子的男人像是發現了華點。
“你别說,你還真别說,真的是!剛那道白影和慘叫就是你嗎?”另一個戴眼鏡穿着襯衫的男人問道。
潘大海尴尬地笑了笑,然後指了下在一旁閉目假寐的林殊說道:“準确來說那白影是我家林大師和我兩個人。”
那幾人看了一眼林殊,問潘大海:“你們怎麼做到‘嗖’的一下的?”
“呃,好像聽我林大師念了一段什麼疾行咒。”
“疾行咒?!!”小辮子驚呼一聲。
這種咒竟然真有人會用?而且不僅會用還能再拖一個人?
幾人不約而同地将眼神瞟向林殊。他們神色間頓時複雜起來,這人真的好面生,是新起之秀嗎?
“敢問您家林大師尊姓大名?”眼鏡襯衫男小聲問道。
“我們家林大師叫林殊,你看這是他的豆音賬号,這個是大眼睛賬号,我們林大師很火的嘞。”潘大海喜歡向每一個人安利他們家林大師。
他們家林大師值得最好的安利。
幾人看着那兩賬号的粉絲數,心中不由得一酸。
現在互聯網時代,他們很多人自己也有賬号,但是粉絲數都很少,幾百,千把人都屬于平均,沒做到萬和百萬的,要麼是官博,要麼就是南桑那類的又有顔值又牛逼的那種。
像方逾白也是有能力成為百萬博主的,但這人性子清冷,根本不玩這些。
幾人默默地掏出手機,搜索關注。
嗯,不管是沖着疾行咒還是能力還是線上的運營能力,他們都得學習一下。
“喲?圍在這幹什麼?開茶話會呢?”
南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幾人回頭:“南師姐,方師兄,你們怎麼才上來?”
南桑挑眉,眼中帶着笑着和調侃:“喲,你這話說得像是我們很菜啊,嫌我們慢?”
“沒有沒有!我們剛聽說了林大師的事,心生敬意,想讓您給引薦一下。”
幾人說完又看向林殊的方向。
此刻林殊身邊多了個宋濯。林殊睜開眼,看向宋濯,這人爬了這麼高的山,不見氣喘,依然風淡雲清的,額角連滴汗都沒有,清清爽爽。要說宋濯今年也才28,在21世紀,這個年紀也還算青年,正值風華。
但宋濯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老闆的原因,常在高位,他眼睛裡有太多東西,仿佛沉澱了數百年的歲月,裡面有化不開的沉重。
宋濯伸出一隻手,林殊看向那隻手,頓了下,然後抿了下唇角,擡手握住了他的手。
屬于宋濯的溫度和氣息源源不斷地從接觸的地方傳遍全身。
林殊喟歎一聲。
宋濯就是伸手給他握的,宋濯知道他用了咒,又像被倒了水的空瓶子一樣虛空。
宋濯知道。
但林殊不願去想他為何知道。
而目睹這一幕的衆人神色複雜。
好好地,為啥牽上手了?
潘大海更是氣憤交加,宋大佬又雙叒叕摸我林大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