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什麼正事?”周懸醉醺醺地賴在裴遷身上,醉眼朦胧地看了他半天,吐出了一句:“死鬼,讓我摸摸你身上有沒有……”
周懸開始動手動腳,在裴遷腿上亂摸。
裴遷:“……”
他的忍耐到了極限,青着一張臉提起周懸的後領沖進浴室,打開花灑對着周懸把他從頭淋到了腳。
被冷水一激,周懸發燙的腦子降了溫,茫然地跟面前這個還穿着襯衫西褲,打着皮質綁帶的男人對視。
………這什麼情況?
他遲鈍的大腦飛速運轉,随即意識到了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事實。
——他這是在跟人約X嗎……
……他竟然為了釣魚執法犧牲美色在跟人約X?!!
要不怎麼說酒這東西誤事呢,明明三個小時前他還因為出櫃失敗被親爹痛罵一頓,心裡不爽才找人出來喝酒散心,眨眼的功夫就跟一個陌生男人擠在酒吧包間的浴室裡了?
那幫狐朋狗友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這會兒肯定關機失聯一條龍了,丢他一人解決酒後的爛攤子,真夠可以的!
但不得不說,他釣來的魚長得還真不錯,理得齊整的短發襯着金邊眼鏡,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來自職場的斯文氣質,一看就是個很會玩商戰的精英,但絕對是個敗類。
畢竟,哪有好人穿西裝在酒吧等着被搭讪啊?
抱着他雖然有錯在先,但對方也不是什麼好人的心态,周懸按下奪門而出的沖動,無聲地用眼神跟人對峙着,全然沒有意識到衣衫不整地坐在浴缸裡,毫無形象可言的人是他自己。
裴遷關了花灑,向他攤開手,顯然是在索要什麼。
周懸嗤笑:“你認真的?扯上這玩意兒,這事可就不單純了。”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裴遷越發後悔出門沒看老黃曆,招來這麼個怪人,正事沒辦不說,還賠了自己的老本。
“好好好,來這套。”
周懸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像條大型犬似的甩了甩頭上的水。
被濺了一臉的裴遷不得不轉過頭去,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被扯着領帶硬拉出浴室,摔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壓得彈簧床墊上下浮動,裴遷見這醉鬼開始解腰帶,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妙了。
“你……啊??”
“弄濕了我的衣服,你不會不想負責吧?”
周懸胡亂解開扣子,赤着上身癱在裴遷身上,把人壓得死死的,還打了個濃烈的酒嗝。
“……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來幹……嗝!幹什麼的?……擦,褲子好濕,怎麼拿不出來了……”
聽到他的小聲嘟囔,裴遷終于搞清楚問題出在了哪裡,在醉醺醺的周懸湊上來時,毫不猶豫地抽過床頭的台燈,對着周懸的腦袋就是一下!
他的力道掌握得恰好,不至于把人打得頭破血流,又能幹脆利落地讓人失去意識和行動力。
可惜還沒來得及高興,他就被手腕上叮當作響的涼意絆住了。
周懸這人看着醉得厲害,肌肉記憶倒是沒落下,短短幾秒鐘的拉扯就能完成把裴遷悄無聲息铐在床欄上的動作,也是個人才。
裴遷試着抽動手臂,終于認清自己被擺了一道的事實,歎了口氣。
果然出門之前該瞄眼老黃曆的……
周懸醒酒的時候天都亮了,宿醉的疼和外傷的痛内外夾擊,他的腦袋活像是要裂開。
他哼哼唧唧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那人的金邊眼鏡歪在鼻梁上,一臉生無可戀,虛弱無力地問他:“能下去了嗎……”
周懸一低頭,發現自己光溜溜地壓在對方身上,臉頓時紅到耳根,一個激靈翻下去,抓起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實。
這什麼情況……?
他從殘存的記憶裡翻出一些零碎的片段,想起昨晚自己主動找人搭讪,糊裡糊塗跟人進了包間,還濕身了。
看着眼前這滿地狼藉,一團亂的床鋪,摔在地上的台燈,到處亂丢的襯衫……
不對,比房間更亂的應該是那個像被糟蹋了的斯文男才對,襯衫的扣子飛了一顆,領帶松松垮垮,隐約能看到對方脖子上的紅痕,還有被铐住動彈不得的胳膊……
這該不會是……
“……我幹的?!”
周懸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作為頭号嫌疑人的他完全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可這種事是一句不記得就能輕描淡寫蓋過去的嗎?!
尴尬的氣氛蔓延開來,周懸覺着喉間好像被塞了團棉花,說不出話。
沒了壓在身上的重物,終于能透過氣的裴遷坐起身連做了幾次深呼吸,手铐随着他的動作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周懸忙從口袋裡翻鑰匙,當發現自己連褲子也沒穿時,心都涼了半截。
裴遷滿眼幽怨地看向他,指向茶幾下的地闆,鑰匙正卡在沙發的夾縫裡,要不是他自己拿不到,他絕不會在被壓了一宿之後再求罪魁禍首幫忙。
周懸很快腦補出了一個離譜至極的故事,看來他昨天跟人進了包間之後玩的挺刺激的,不然對方也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想到自己酒後亂性,他慚愧又自責,趕忙解開裴遷的手铐,尴尬道:“那個……昨晚我……”
說到一半他就卡殼了,說自己不記得昨晚的事簡直就是标準的渣男開場,不被人當變态扭送局子都算命好。
說不是故意的?味更沖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沒搭對,腦子一抽竟說:“……我表現的還不錯吧?”
裴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