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車,紀淮收到了莫景珩送的花。
一大束滿天星。
很漂亮。
他愣了下,局促地收下花,有點不好意思,輕聲說了句,“謝謝。”
除了前男友,還沒人送過他花。
挺意外的。
但不可否認,很開心。
他低頭,擺弄了下手裡的花,抿着唇,嘴角彎起,淺淺地笑了下。
看着他笑,莫景珩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
喜歡一個人,會被他的情緒感染。
錄制現場有點遠。
可能是起太早了,路上,紀淮一直在不停地打哈欠。
眼尾紅紅的。
眼睛裡濕漉漉的,透亮的生理淚水在裡面打轉。
莫景珩輕揉了把他的頭發說,“睡會兒吧,還早,到了我叫你。”
紀淮一開始還想堅持的。
但實在太困了,眼皮子沉重,控制不住地往下垂。
“那我隻睡一小小會兒。”
“好。”
話落,阖上雙眼,沒一會兒,沉沉睡了過去。
确實是困得緊了。
睡着後,身體變得很柔軟,一點颠簸,随着東倒西歪。
他本來是靠着窗戶睡的,颠了一下後,一頭栽到了莫景珩懷裡。
莫景珩溫柔地托着他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把他的身體調整成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
紀淮的臉貼在他腿上,輕輕蹭了蹭,睡得很踏實,很安心。
看他睡在自己懷裡,莫景珩感到無比滿足,眼裡的笑意漸濃。
小文和九九本來還在讨論工作,見狀,默契地閉上了嘴。
車裡完全安靜了下來。
到了地點後,小文回頭,壓着嗓子對莫景珩說,“老大,到了。”
莫景珩一隻手摟着睡得正香的紀淮。
另一隻手豎起手指,抵在唇前,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
九九和小文蹑手蹑腳地下車,先去和節目組溝通工作細節。
莫景珩靜靜坐着,等着懷裡的人睡醒。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紀淮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還沒睜眼,臉埋在莫景珩身上,無意識地拱了拱。
他有賴床的小習慣。
每天早上,要在床上纏綿好久才能起來。
“嘶。”
莫景珩倒吸一口涼氣,被他蹭得小腹升起一股邪火。
他黏糊了一會兒,像是回過神來了,渾身一僵。
“醒了?”莫景珩這才笑着開口問,“要不要再睡會兒?”
紀淮坐起身,搖了搖頭,面露尴尬。
下一秒,他又驚呼一聲說,“什麼時間了,我是不是睡過頭了?”
“你怎麼也不叫我,說好的要叫我呢……”
因為着急而小聲嘀咕了兩句。
蓦地支起身體,咚一聲撞在車頂,捂着頭,又坐了下來。
莫景珩哭笑不得,攏住他的手,幫他一起揉了揉。
“不着急,小文他們去跟節目組協調了,先導片是錄單人的,一會兒才到我們。”
聽了他的解釋,紀淮才安下心來。
“那我們不用進去候場嗎?”
“一會兒去。”
“哦。”
他睡得臉紅紅,特别可愛。
莫景珩心癢,手也癢,沒忍住,輕輕捏了捏他的臉。
紀淮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莫景珩撚了撚手指,溫熱細膩的觸感殘留在指尖,回味無窮。
“手感不錯,皮膚真好。”
一句話亂了紀淮的心。
他低着頭,慌亂的眼神左右閃躲,飄忽不定。
看見莫景珩衣服上,他剛才睡過的地方,有一塊不明水痕。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漲紅了臉,滿眼的難以置信。
莫景珩順着他的目光,也看見了,故意逗他,“這衣服挺貴的呢。”
他今天穿了件淺色外套,痕迹留在上面,非常明顯。
和紀淮很搭。
每一身都像是情侶裝。
紀淮臉紅得厲害,窘迫地擦了擦嘴,頭皮發麻。
“對、對不起,我給你洗,不、我賠你吧。”
莫景珩挑眉,半真半假地問,“你打算怎麼賠?”
紀淮不知所措,“你、你說吧,怎麼樣都行。”
“那我可說了?”
“嗯。”
莫景珩想了想說,“那……rou償吧。”
紀淮震驚地擡眸看向他,吓得說話都結巴了,“不、不合适吧。”
他沒繃住,笑出了聲。
“和你開玩笑的,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改天請我吃飯吧。”
紀淮忙不疊點頭,生怕他反悔,又來一些駭人聽聞的大膽發言。
很快,小文過來找紀淮,打斷了二人暧昧的獨處。
莫景珩跟着他一起下車。
兩人被工作人員引導去往不同的方向。
莫景珩目送他離開,灼熱的目光快把他的背影給看穿了。
九九調侃他,“老大,你好像那個望夫石。”
莫景珩淡淡地說,“九九,你最近是不是太閑了?”
“我什麼也沒說。”
九九把台本遞給他,走開了,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一離開紀淮,莫景珩又變成了那個高冷的,不可一世的大影帝。
周身低氣壓,冷着臉,不搭理任何人。
也沒人敢湊過去和他搭話。
直到下一個嘉賓來了,大咧咧推門而入,走路姿勢無比嚣張。
衆人手上的動作一頓,好奇地看向門口。
接着,有人低呼,“是江予舟!”
江予舟和他們揮手打招呼,笑容陽光明媚,極具感染力。
他徑直走到莫景珩身邊,一屁股坐下。
“莫哥,什麼情況,怎麼想起來上這種綜藝,還非要拉着我一起。”
江予舟,當紅歌手。
既有實力,也走流量路線。
莫景珩不喜交際,圈内好友不多,他是其中關系最好的一個。
抛開藝人這層身份,兩家私底下也是相熟的。
他不像别人那麼怕莫景珩。
坐姿随意,手往他身上一搭,像來尋歡作樂的大爺。
莫景珩啧一聲,皺着眉,抖落他的手,低聲說,“蹭你點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