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宋安和宋嬢嬢給她的感覺截然不同。
小魔胎朝着朱槿吐舌頭,它開心說:“媽媽真好吃,朱雀也好吃,都好吃!”
朱槿頭皮發麻,她叫姑姑媽媽……
在她恍惚間,龍井已經向魔胎發起了攻勢,可它卻絲毫不怕,它眼神轉動,龍井的法術在逐漸消失,它吞咽着,笑說:“也沒什麼嘛,不過是借用了星宿的力量。”
朱槿聽了這話,明白過來,她師父的本源之力怕是不多了。
小魔胎捂着自己肚子上的傷口,“摸摸就好了,摸摸就不疼了。”
它撫摸着朱雀之力帶來的損傷,傷口逐漸愈合,它又摸向開了個口的宮壁,将宮壁也縫合起來,“我得乖乖的,好好的,才能降世。”
朱槿盯着它和宮壁相連的臍帶,現在就憑着這個臍帶能将它困在宮壁之内,聽它的口氣,是離降生不遠了。
它望向朱槿,迫切道:“我餓,我餓爺爺!”
王松單手摩挲自己的扳指,看着朱槿道:“那就殺了她,吃了她!她最有營養了!”
魔胎的雙眼暈染上紅色,他們身下的本體快速活動起來,鋼絲鐵皮不停撞擊,小魔胎指着朱槿,剛攻擊完朱槿的阿曼雙眼也染上了詭谲的血紅,她的雙腿開始并攏扭動,眨眼間變成了鋼鐵做的蛇身,沒有任何遲疑,向着朱槿和龍井遊了過來。
“水鍊。”龍井喚出的鎖鍊剛纏上阿曼,那些水鍊的力量就被魔胎立刻吸收。
朱槿握住除魔棍,意識到這水鍊也是星宿之力聚成的,她師父的本源之力……
龍井蹙眉,臉色已不是很好,他結印念道:“吾身化劍,水滅。”
“啊——啊——!”阿曼慘叫。
龍井用本源之力釘住已來到身前的阿曼,阿曼接着向前扭動,目标就是攻擊他們,可這回的力量魔胎無法吸收,她的扭動反而讓蛇尾立刻被撕扯成了三截,她倒在地上,痛苦叫喊。
“爺爺,爺爺,那是什麼,我吃不了,吃不了!”小魔胎開始着急,它有些納悶,但它的神情毫不懼怕,它眼珠子轉了轉,指揮着:“去吧,都去!”
密密麻麻的魔蠕蟲從它本體下方的土中鑽出來,向着朱槿和龍井爬去。
阿曼向回蠕動,殘缺的身體被迎面而來的魔蠕蟲覆蓋,沒一會兒,隻剩一堆白骨。
她死了。
食用了點阿曼,魔胎又拍拍自己的肚子,但它顯然很空虛,又将主意打到仍舊昏迷在它本體上的阿勒身上。
“爺爺,我想吃他。”
王松掃了眼阿勒,剛死了全心全意伺候他的阿曼,王松想着阿勒平日貼身服侍,無微不至,先放了他一馬,“寶貝,馬上就有其他人食物來了,他先留着,會伺候人。”
“那我都聽爺爺的!”魔胎伸長了脖子,嘀咕抱怨起來,“他們走的真慢……怎麼還沒到……我都餓死了……”
王松輕拍它安撫:“快了,快了,我的寶貝再忍忍。”
魔蠕蟲鋪天蓋地而來,朱槿死死握住除魔棍,她清楚知曉自己無法用星宿之力,否則便會被魔胎吸收,助它成長,那她隻能靠體術。
就和她的父親一樣。
“師父,你能用本源之力撐到破曉嗎?”朱槿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頭一回期待日頭的升起。
“不能也得能。”
龍井猜到她的想法,凝神閉眼,右手兩指輕觸自己的眉心,他身上開始陣陣蕩出青色的水波紋。
王松懷抱魔胎看着他們,“寶貝,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爺爺。”
龍井聚精會神,朱槿迅速向前兩步,護在他身前,獨自應敵。
“不就是魔蠕蟲麼……都給我死!”
她用棍身挨個擊落最先靠近的魔蠕蟲,後頭的魔蠕蟲又成片撲了過來,她蹲腿斜棍擊殺,空中的絡繹不絕,她揮棍将它們全數打落,從後方突擊的她又連忙轉身刺穿,漸漸地,魔蠕蟲屍體在她和龍井面前堆積的越來越多,高度已經快摞到她的膝蓋。
長時間這樣,朱槿是人,會累,她忍不住喘氣,棍端滴落着魔蠕蟲的屍體的汁液。
“爺爺,她真厲害。”魔胎在王松的懷裡誇獎着朱槿,“不過真讓人讨厭,這些魔蠕蟲怎麼那麼笨!這都攀不到她的身體!”
王松笑笑:“你看,她動作都變慢了,撐不住了。”
但是他的雙眼緊盯被朱槿保護着的龍井,他總覺得這人不簡單。
奇奇怪怪的除魔術法,先前他們差點招架不住,幸好他養育的魔胎争氣,不然他的心血都付諸東流了。
朱槿咬牙旋身,将這波四面八方來的魔蠕蟲甩飛出去後,喘息的間隙,露出了後背。
一隻魔蠕蟲見狀,立刻攀到了她的背上,狠狠吸了她一瞬的元氣,朱槿察覺,反手用除魔棍将它刺穿,撐着除魔棍單膝跪了下來。
“爺爺!她好吃!”嘗到了朱槿的甜頭,小魔胎在宮壁内鼓掌,它迫不及待想将朱槿拆骨入腹,“去!都給我上!”
朱槿撐着站起來,聽了小魔胎的召喚,這次的魔蠕蟲,疊着幾層而來,沒有任何縫隙,黑壓壓,像是湧動的柏油。
她做出格擋的姿勢,已經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準備。
感覺到肩膀一沉,朱槿側臉去看,是龍井輕輕摁着她,示意她放松。
“吾身吾魂,劍形明鏡,風甲水兵,破釜沉舟!”
龍井的聲音在朱槿身後響起,仿若有了千軍萬馬。
她立刻底氣足了。
朱槿回頭,龍井面容整肅,琥珀色的雙眼閃着銀光,不僅是眼眸,他的身體,也盈了層淡淡的銀青色。
他與朱槿并肩,擡起左手,指着前頭輕輕一點。
“去。”
聲音沉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