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的聲音在整個空間響起。
朱槿旋即抽出除魔棍,龍井眼神四處掃去,兩人都異常警惕,不知聲音從何而來。
“本以為你落入那渠水後便會為我操控,沒想到全須全尾跑了出來,不愧是有我血脈的孩子,我果然沒看錯你。”
他的聲音露出了滿意,像是欣賞一個完美的作品一般,欣賞着朱槿。
“我呸!”朱槿唾棄,聲音在這樓内有了回響,“你個老東西,你将年老的除魔師抓來扔進這裡,把他們變成魔胎的養分,你是人嗎?你還有人性嗎!”
“我可沒抓他們,都是他們自願的,這是他們的信仰,是我們整個西方的信仰。”王松說得神聖向往。
龍井不知不覺間重新握住了朱槿的手。
王松的聲音繼續在這樓宇内響起,他道:“你們在我打造的樂園裡上上下下,我容忍你們許久,不過……你們也算是有點用處。”
“給你們一次機會,說吧,那斷齒裡留下來的人影,都說了些什麼?”
朱槿看眼龍井,龍井向她微微颔首。
朱槿靠近龍井些,嘲諷王松:“你監視了我們一路,沒道理沒聽見啊。”
“你們設了術法,讓我隻能瞧見,卻聽不見,吊足了我胃口,好生厲害啊。”他話是這麼說,言語間卻沒有絲毫贊許的意思。
朱槿思忖着,應當是她師父偷偷下的術法,知曉這老東西在監視他們,不想讓他聽見。
不過幸好沒聽見,依照這老東西瘋癫的程度,知曉了龍井的身份,不知道又要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沒關系,你不想告訴我也沒事……”他說話拖腔拖調的,宮壁内的魔胎看向龍井和朱槿的眼神逐漸變得渴望起來,不再是剛才那副知足的模樣。
“我可以自己看!”他興奮地大喊起來。
等虛無的風刮過龍井和朱槿站的地方,二人早已不在原地。
“去哪兒了!去哪兒了!”王松話語間不是驚恐,而是極緻的亢奮,“都不是小孩了!還玩捉迷藏!”
*
“師父,我們怎麼來了這裡呀。”朱槿看着這些玉石書架,是這樓宇的頂層,是之前拜見王松的地方。
龍井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出不去。”
“啊?”
“不知他又下了什麼禁制,我無法瞬移出這棟樓。”龍井講得平淡,他穿梭在書架之間,看到感興趣的書卷,還有時間取下來放平後單手翻看幾頁。
“師父,你想看,就雙手翻着看,單手多累啊。”朱槿想要抽出自己的手,龍井反倒握得更緊。
龍井:“不用,這樣就行,省得你亂跑,小命交代了。”
朱槿:“我有這麼菜嗎……”
龍井:“你覺得呢?”
朱槿沒轍,隻能湊過去看龍井選的書本的内容,她擰眉:“這是王松自己寫的,培育魔胎的方法和心得?”
“若是用在正道上,他的這身本領也能将西方變得趨于南方一樣純淨。”龍井客觀評價着。
朱槿左右看看書架上的書卷,又擡手抽出另一本,翻來翻去沒看到自己想看的,就又換了好幾本,終于找到了答案。
“我想着那些外頭的除魔師,人手抱一個魔胎,那些魔胎沒有養分怎麼存活,師父你看。”朱槿把手中這頁展示給龍井,“他将原本魔胎中的宮液抽出,換了那個子母胎的宮液,子母胎的宮液可以滋養其他魔胎,若是宮液沒了養分和效力,便重新抽出,再次注入。”
龍井冷笑:“也算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可以和你外祖母比肩。”
朱槿将書卷扔一邊:“師父,你可别把這樣的人和我外祖母放一塊兒談論,小心我生氣。”
龍井看她眼,合上手裡的冊子,又帶着她穿梭在書架間,最後去到了最前頭的書架,上頭标了日期,是朱槿父母去世的那年,龍井将書卷取下,繼續翻閱。
過了會兒,他歎口氣:“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什麼?”
“你這爺爺,先前是研究了那些個東西,但都沒有大成,後來通過你父親遺留下來的記憶,給了他靈感,造出了這麼個子母胎,就連樣貌都造的一模一樣,想來那除魔師屍骨浸泡的池水下頭,還藏了個自動扶梯本體。”
朱槿腦袋嗡嗡的,随後破口大罵:“豬狗不如的老東西!”
她盯着這滿屋的書卷,心中難受起來:“我爸去世後,他有為他流過一滴眼淚麼……他反複研究他的記憶都不會愧疚麼……”
龍井觀察她的神情:“明白了。”
“啊?”朱槿還沒反應過來,龍井帶着她瞬移到了玉石做的書桌前,從燭台前頭抽出了火柴。
“拿着。”龍井示意她拿着柴盒。
朱槿愣了須臾便懂了,她配合着龍井,待龍井劃拉完,火柴棍冒出火星子,他随手一扔,這桌前的書卷就着了起來。
朱槿指了指頭頂的消防系統:“會滅。”
龍井擡掌,在那些水灑下時,已全數被他控制,“落不下來。”
說着他還揮掌,風一吹,火更旺了。
大樓的安保系統響了起來,龍井對着朱槿一笑,“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