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淵:“三年時間,足夠我對付江家了,等我替她處理了江岫白,她會重新信任我的。”
顧塵淵還記得昨晚她罵他的話,她哭着抓他撓他咬他,恨意在淚水裡滋生着,她說:“顧塵淵,你這種人天生就是個災星,對你好的人都落不到好下場。”
“如果沒有跟你在一起,我依然是楚家的大小姐,清音也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出事,我爸爸不可能為了讓我避開你帶我回早就斷絕來往的老家,也就不會遇到那些害死他的人。”
“我這種天生好運的人已經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了,如果不是我足夠幸運,我也早死在顧遠舟的刀下了,你是不是要連我一起害死了,才肯放過我?”
她對他信任全無,強行留她在身邊,隻能生出更多的怨怼和厭惡,甚至仇恨,倒不如放了她,或許還會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肖明耀:“雖然你去了趟國外,替她切斷了同那邊的聯系,但她要是還沒放棄報仇的念頭,還想要接近江岫白呢?”
顧塵淵:“她不會!”
肖明耀:“這麼笃定?”
顧塵淵:“谷清音醒了!”
......
楚瑤站在病房裡,看着蘇醒過來的谷清音,水霧一點點從眸底彌漫上來,很快盈滿眼眶,凝聚成珠,滾落下來。
“清音!”楚瑤撲過去,抱住瘦的形銷骨立的女人,“你終于醒了,我......我等了好久。”
谷清音身體孱弱,在病床上昏睡了一年多的時間,相對于活着的人,早已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
可面對活死人一般的谷清音,她最後的記憶依然停留在出車禍時,滿身的鮮血和被刮骨刀攪動般的腹痛。
她的孩子沒有了。
她本已經足月,随時都可能生産的孩子。
“瑤瑤。”谷清音蘇醒的那一刻,接到消息的商時序已經第一時間趕過來,選擇性告訴了她一些過往發生的事,她撫了撫楚瑤的後背,“辛苦你了。”
楚瑤的眼淚又滾落下來,用力搖頭:“你醒過來就好,我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人了。”
出國找江岫白的事被楚瑤暫時擱淺,比起遙遠的仇恨,楚瑤更在乎更珍惜身邊活生生的人。
在谷清音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必須陪伴在她身邊。
隻要江岫白不死,她往後有的是下手的機會。
楚瑤在病房裡住下,又請了金牌護工,親自照顧谷清音。
當初她把谷清音從明耀集團的私人醫院裡偷偷轉走,所有人都以為谷清音被她送出國了,就連顧塵淵一開始也被蒙蔽了,估計沒幾個人能想到,她隻不過讓商時序把谷清音安排在臨城的私人醫院裡。
谷清音醒來的過程更像是等待一場漫長的無結局的劇情,誰也料不到将來會發生什麼。
萬幸的是,她擁有了最美好的結果。
在楚瑤精心的照顧下,谷清音身體恢複的很好,很快就能下地走動,精氣神也好了許多,甚至在一天比一天明媚的天氣裡,能下樓散步。
商時序偶爾過來看她們,提了水果和花籃放在病房:“清音醒過來的消息很快會傳開,你們有什麼打算?”
楚瑤:“我會接清音回清泉灣住。”
商時序點點頭:“清音既然醒了,當然可以自己做主,隻不過江知越那個人好像還在派人打聽清音的下落。”
楚瑤眉心緊皺:“他這個敗類,不是剛升級當爸爸了嗎,還有精力管清音的事?”
商時序眼神瞥了眼正坐在床頭翻看醫書的谷清音身上,輕咳了一聲,提醒:“從法律上來講,他依然是谷小姐的丈夫。”
楚瑤察覺到自己失言,噤了聲。
谷清音放下手中的書:“不必太顧忌着我,反正回了江城我也是要跟他離婚的,江知越和江家做了什麼事,早就跟我無關了。”
商時序不方便摻和到這些事裡,很知趣的起身離開了。
病房裡隻剩下楚瑤和谷清音。
楚瑤關了門,走到病床邊,瞟了眼書上圖文并茂的内容,随口問:“這是什麼?”
“人體髒器和要害。”谷清音知道楚瑤是打算岔開話題,合上書頁:“跟我說說江家的事吧,從我醒來到現在,你對楚家的事也閉口不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伯父身體還好嗎?顧塵淵呢?你們分手了?”
楚瑤喉嚨哽塞:“我爸他......過世了。”
“我跟顧塵淵......離婚了。”
“你的監護權,是顧塵淵幫我從江知越和你父母手中硬生生搶過來的......”
楚瑤事無巨細的将短短兩年時間裡發生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了谷清音,包括江知越從不間斷的去醫院看谷清音,包括顧塵淵阻止她接觸江岫白,包括谷清音過世的女兒埋葬在楚家父母的墳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