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君遙凝忘對面,那行兇之人行事狠辣,出手招招斃命。若不是雅間擁擠不利于施展武功,顧必行又拉着旁人擋刀,這會恐怕早死了。
若水顯得有些緊張,生怕他誤會,解釋道:“爺,不是我安排的人。”
台君遙目光沉沉,“那還不快去救人!”
廢他與殺他是兩回事,更何況今日所有人都看到他在這裡,若是不救怕難脫身。
慕十一得了命令,一個飛身直接沖到對面雅間,與那小厮打鬥起來。
陶千甯靜靜的看着,震驚于平素嬉皮笑臉的慕十一也隐藏這麼深。
他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顧必行見那匪徒脫不開身,有人來救他還是台君遙,膽子大起來。躲在牆柱後不時探頭來看,嘴裡罵罵咧咧,“吃了你的狗膽,老子也敢殺,太師給我滅了他,本殿下重重有賞。”
那小厮冷笑,也不說話,右手劍一個虛晃朝慕十一頸部刺去,左手擡起對着顧必行。
台君遙無視顧必行的嚣張,隻冷冷注視着對面的打鬥,目光緊緊落在那人身上,眉頭緊鎖,看到這一幕後下意識出聲:“不好!”
“護好她!”
陶千甯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驚呼聲,便見台君遙已經飛身到了對面,手中折扇扔向小厮,射出的飛針偏了方向,擦着顧必行的鬓角而過,斬下一縷頭發。
顧必行“媽呀”一樣蹲在地下,不敢再動。
若水和萃枝已一左一右護在陶千甯身邊,安慰道:“姑娘放心,爺應付得了!”
對面,台君遙護下慕十一,冷冷看着對面,“你是誰?”
小厮見到他,目光更冷,譏笑一聲,“賣主求榮,取你人頭的人!”
話音剛落,接連幾發銀針射向台君遙,絲毫不給人喘息時間。
台君遙卻并沒有反擊的意思,隻一味的躲閃,幾個回合下來漸漸落下風的意思。
慕十一不明白他的用意,行事不同與以往,隻守還不攻,喊道:“爺,出手呀!”
陶千甯遠遠的看着,莫名的覺得這小厮打鬥的動作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看見過,可實在想不起來。
她看出台君遙有危險,不顧若水和萃枝阻攔,朝對面雅間奔去。
那小厮見到陶千甯進來,反而有些慌亂,全然沒有剛剛射殺時的狠毒準确,躲躲閃閃,似乎有所顧忌。
台君遙趁着他分神的功夫,欺身上前,劍尖直至那人眉心,目光變得疑惑,“你到底是誰?”
那小厮卻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往前一步,額頭頂着劍尖,“你大可也殺了我,便沒人知道你的悲虐行徑。”
台君遙目光閃爍,上前一步,低聲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慕初?”
“别殺他,”陶千甯誤以為台君遙要殺他,下意識喊道:“我……我有話要問他。”
她莫名的覺得這人的目光和身姿有些眼熟,看着他的臉慢慢靠近,“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是不是,是不是?”
有淚順着眼角留下,不受陶千甯控制。
“甯兒。”台君遙有些心痛,低呼出聲。
顧必行不知從哪裡竄出來,指着小厮命令道:“給我殺了他,快點。”
台君遙看了眼不停朝他搖頭的陶千甯,轉頭對着顧必行冷漠出聲道:“殿下在命令我,”說着将手中的劍扔在顧必行腳下,“不如殿下親自動手吧!”
顧必行氣的發狂,“台君遙,你别忘了,我是太子,未來的新皇,你敢這樣對我,等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覺得脖子間一涼,不知何時地上的劍此刻正橫在脖頸間,小厮陰冷的說道:“新皇,你也配坐這江山!”
顧必行吓得渾身發抖,全然沒有剛剛嚣張的氣焰,顫抖着喊道:“别殺我,别殺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小厮作勢要殺他,被台君遙攔下,“你若此時殺了他,恐怕活着出不了這樓,想想你想護着的人,值得嗎?”
小厮順着台君遙的目光看向樓下,樓裡不知何時站滿了護衛,柳然神情泰然的站在最前方,目視着上方。
見看向他,這才出聲道:“你若是放了殿下,我保你平安。”
顧必行縮着脖子躲避着劍刃,朝樓下喊着:“柳大人,快救我呀,我一定給你加官晉爵,要什麼都行。”
柳然卻并不看他,目視着他身後的小厮,“如何?”
那小厮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台君遙身後護着的陶千甯,将顧必行拉近自己,喊道:“好,我答應你,給我準備快馬。”
柳然招手,護衛閃出通道,小厮壓着顧必行一步步下到樓下,陶千甯緊張的渾身癱軟被台君遙護在懷中。
暖春樓門外,柳然親自拉着馬匹的缰繩,“可以放了殿下了吧?”
小厮将顧必行往前推了推,“柳大人說話算話,我自然也信守承諾。”
顧必行長舒一口氣,下一瞬悶哼出聲。
隻見那小厮将一把利劍刺進顧必行下腹部,然後翻身上馬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