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君遙看着對面女子眼眸中的冷色,他教授了她那麼多的魅惑男人的法子,不就是要她去對付人的嘛。一年多了,他幾次派人刺探永安侯府都沒有成功,這次宴會是個好時機,他需要有人去拖住李子淵,而陶千甯是最佳人選。
李子淵這一個月裡頻繁出入鎮北侯府,再說明不過了。
知道她出府時台君遙确實是來找她說此事的,可剛剛看到她在為他精心挑選衣服時,又反悔了。
心思被一針戳破,台君遙臉上莫名的有些挂不住了,“我不會勉強你。”
即便沒有她,他也會成功。
陶千甯有些震驚,能讓他親自跑一趟叮囑她,必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最後時刻他卻作罷,如果此時換做是李子淵,他根本不會顧及她的感受。
陶千甯看着台君遙的目光,不動。
“爺,有人來了。”窗外傳來慕七的聲音。
台君遙擡步準備離開,陶千甯及時喊道:“那夜我會出席。”
不管他是什麼用意,可陶千甯在見到台君遙的那一刻就清楚的明白,她想要報仇便不能繼續躲避下去。
男人的腳步在門口處頓了頓,回頭目光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後,離開了。
他還沒有告訴她到底要她做什麼?
“阿甯,你換好了嗎?”
一聲嬌喊驚醒了陶千甯的思緒,室内再無台君遙的身影,陸雲晴目露驚豔的贊歎道:“阿甯,你穿這衣服也太好看了,若是父親和母親看到定是也喜歡的。”
經她提醒,陶千甯突然意識到,她不能讓舅父再次誤以為她對李子淵有意,陶千甯擡手準備解下衣裙,“掌櫃的,我不要了。”
陸雲晴不解道:“為何,很适合你的。”
陶千甯搖了搖頭,違心的說道:“我不喜歡。”
——
回到府中,陶千甯便派人找來林嬷嬷,“那三人如何了?”
自那日陸管家領來三名貼身丫鬟後,陶千甯便讓林嬷嬷将她們安置在外院,暫時不必安排事務。
“我按照姑娘的吩咐,将她們三人安置在了外院,并未分配活計,那名叫伊春的丫頭,初時面色不好看了些并沒有說什麼,瞧着是個沉穩的。而那名叫念夏的小丫頭抱怨吵鬧了幾天後,也漸漸老實了些。隻是......”
林嬷嬷擡頭看向陶千甯,人都是鎮北侯爺親自挑了送來的,應當是沒問題才對的。
陶千甯注意到她的神色,毫不意外的說道:“可是拂秋有問題?”
“姑娘猜對了,”林嬷嬷接着說道:“一開始我瞧着這小丫頭最是沉得住氣,卻不想幾次三番被我發現她悄悄半夜偷偷出府。上京我也不太熟悉,跟丢了,并不知道她在偷偷摸摸做些什麼。”
見陶千甯不說話,她接着說道:“要不要派人告訴侯爺,将她發賣了。”
陶千甯擺了擺手,“不用,今日開始讓這三人進内院裡來吧,隻是不許她獨自出入我屋子,觸碰我的貼身物品,繼續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姑娘這是?”林嬷嬷疑惑道:“姑娘是懷疑......”
陶千甯譏笑道:“咱們等着便是。”
來日方長,現在趕走她,難保李子淵不會再想其他法子,與其處處防備,不如留着她給李子淵一個驚喜。
——
暮色微沉,赴宴的時辰快到了。
“姑娘,慕七來了。”
雲秀推門進來,身後跟着慕七,手中似乎捧着一個盒子,這些日子,台君遙來過無數次,她已與慕七互相熟悉了。
慕七将盒子放在桌案上,低頭說道:“陶姑娘,我家爺命屬下給您送來的,”擡頭看了一眼她接着說道:“爺說希望今夜姑娘能在宴會上盡力拖住永安侯。”
梳妝台旁的女子默不作聲,一雙眼睛盯着面前的盒子,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明明是很普通的笑,可慕七卻覺得脊背一陣陣寒涼。
陶千甯伸出手指挑來盒子上的蓋布,盒子裡放着一套粉色衣裙,“拖到何時?”
他果然還是對自己涼薄的,自那日繡坊後台君遙再沒有來過,她還對他抱有希望,原來也是個唯利是圖的人。
這樣很好,互不相欠了。
隻是一想到要近距離接觸李子淵,陶千甯的眉頭還是緊緊蹙氣,感到一陣陣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