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堂。
“甯兒見到他了?”陸安眼眸中壓着恨意問道。
陸遠橋很是自責,“是我的失誤,沒照看好她,我也沒想到……”
陸安歎了一口氣,朝他擺了擺手,“都是命數你我防不住的,甯兒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
下一瞬身體微傾,“她可有察覺出什麼?”
“那倒是沒有,隻是看起來......”
陸遠橋想說他懷疑台君遙在此前認識陶千甯,可想了想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恐令父親擔憂,便立刻換了語氣說道:“父親,我有一主意,或許能保甯兒周全也能避開那人。”
“快說。”
“今日永安侯也在,”陸遠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口,“當今聖上久病纏身,太子又無才能,一切事物全依靠着他。聖上膝下再無其他子嗣,太子必定是要繼承大統的。若是永安侯願意保下甯兒,即便日後東窗事發,也無性命之憂。”
“永安侯......”陸安低頭沉思了片刻,“容我再想想,甯兒那邊派人守着,莫再出差錯。”
“是,我這就去安排。”
——
自前廳回到桐安院後,陶千甯便睡得昏昏沉沉,一會夢到前世李子淵追着她要孩子,一會又夢到台君遙不停逼問她,正在走投無路時聽到丫鬟雲秀的聲音,這才醒來。
“姑娘,侯爺來了。”
陶千甯急忙起身整理好衣裙,見坐在正室藤椅上的陸安,疑惑道:“舅父怎麼來了?”
今日是外祖父生辰,府裡有很多事務需要他親自去處理的,難道是他剛剛看出了些什麼。
果然,陸安問道:“甯兒與......與太師可認識?”
在一旁伺候的雲秀急忙低下了頭,那餘光偷瞄自家姑娘,隻見陶千甯肯定的說道:“舅父說笑,我自幼在千堂鎮長大,怎會認識他。”
下一瞬側頭疑惑的看着他,“舅父怎麼會這麼問?”
陸安長舒一口氣,果然今日台君遙所言要她是一時氣話,“舅父随便問問,甯兒以後若是與此人再遇見,萬萬躲着些他。”
“這是為何?”
陸安不打算與她詳談那人,“此人非良善之人,我也是怕你被他騙了。”
陶千甯不解,雖與台君遙相處下來,覺得此人陰晴不定,心思難猜。可他幾次搭救自己,更何況上一輩子在朝堂上與李子淵為敵,按理不該是大惡之人,可為什麼表哥和舅父都避他如蛇蠍呢。
見陶千甯沉思不語,陸安轉移話題試探道:“今日廳中另一人乃是永安侯,此人少年才俊,甯兒可曾有注意到?”
陶千甯最不想被人提起的便是他,見陸安此時說起,心裡猛的想起,上一輩子舅父便是對他青睐有加,莫不是此時已有讓自己嫁與他的打算,急忙搖頭道:“甯兒不曾留意。”
見陶千甯不斷否認,陸安隻以為她恪守閨閣中女子禮儀害羞所緻,想到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一時,便不再繼續追述,“甯兒早些歇息吧,祖父今日也累了,晚上就不必過去請安了。”
見陸安離開,陶千甯才松了一口氣,她差點以為舅父要當場提婚姻之事。
陶千甯剛坐下,便聽見沉穩的腳步聲從内室傳出,台君遙旁若無人的走了出來,神色說不出的陰厲,“陶姑娘當真不認識我?”
還未離開的雲秀突然看到他吓得打了一個嗝,嘴巴張了幾下發不出聲來,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停在陶千甯與台君遙之間轉換。
陶千甯起身向後退了一步,同樣震驚的看着他。他是何時來的,自己竟未發覺,剛剛她與舅父的話,他都聽到了。
見對方不說話,台君遙繼續向前幾步,幾乎貼在陶千甯身前,冰涼的食指掃過她的下巴,“怎麼不說話,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這點還需要我提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