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慕七将手裡的密信遞給台君遙,再次說道:“上京傳來消息,太子似乎有攬權的意思。”
“他!”台君遙微微錯愕,那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草包太子何時曾打理過朝政。
當今聖上因先太子謀逆罪後便重病纏身,前些年還能坐鎮朝堂,這些年時有休養,身體越發的不濟。
眼看着自己的籌謀即将實現......
慕七似看出他眼裡的疑惑,解釋道:“聽聞太子身邊有一得力的謀士,很是信任他,近年來一應事務皆聽從與他。”
“何人?”
“此人名喚李子淵,屬下調查過,家族在朝中并無根基,是太子剛舉薦的永安侯。”
台君遙沉默了一瞬道:“派人盯緊此人的一舉一動。”
毫無家世卻敢往這趟渾水裡進,能讓太子親自為他舉薦,看來此人不簡單。
“是。”
慕七領命下去安排,剛走至正廳門口便聽得院門發出“咚”的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倒下的聲音。
他疑惑的打開院門隻見一名黑衣女子躺在門口,似乎暈了過去。
正在猶豫該怎麼辦時便聽到台君遙的聲音悠悠傳來,“何事?”
慕七看着小姑娘蒼白的臉頰突然生出了些不該有的憐憫,莫名的有些慌張和擔憂,但最後還是如實答道:“是一位姑娘昏倒在院門口。”
爺向來不喜歡陌生人靠近,特别是女子。
果然緊跟着傳來台君遙不耐煩的聲音:“将人扔遠點。”
扔了嗎?
慕七看着懷裡貌美的女子,下不去手,此刻外邊還下着雨,瞧這姑娘的模樣似乎病的不輕。
“還在磨蹭什麼。”台君遙幾近喪失忍耐的聲音傳來。
慕七環顧四周,悻悻的攬過陶千甯準備将她放在遠處的廊檐下,雖擋不住全部的寒意但起碼雨水淋不住。
“吱呀”一聲身後的門突然打開,台君遙出現在正廳門口。
煩躁的眼神掃過慕七臂彎裡的女子,擡頭看了看屋檐下連綿不停的雨水,頓了頓,“拖進來吧。”
聲音裡仍是掩不住的清冷,“明日醒來立刻趕走。”
慕七聞言攬着人的手停住,随即将人抱進屋内。
可進了屋子他卻愣住了,此次為了行事方便,他們住的是普通的農家院子,他與台君遙各住一間,餘下的就隻有正廳這間書房了。
書房爺日日要用,總不能與自己共處一室吧。
複又坐下翻看公文的台君遙見他還站着,剛欲斥責轉瞬便意識到,側頭朝旁邊示意,“扔在火爐旁邊吧。”
還是爺考慮周全,這姑娘渾身涼的厲害,此時正是需要溫暖的時候。慕七得了命令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火堆旁,還特意取過毛毯放在她身下,覺得滿意了這才淨了手準備伺候台君遙歇息。
台君遙掃了一眼地下,淡淡的說道:“你先去吧,今夜不用你服侍。”
直到深夜,台君遙才放下最後一疊公文,修長的手指用力按壓着擰緊的眉心,仿佛那處正劇痛無比。
許久後他停下手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的細雨,慕初是眼下唯一的契機,這些年那個信念折磨着他卻也是在支撐着他。
他竟曾慶幸過還未找到此人。
一聲細微的哭泣聲将深陷回憶中的台君遙拉回現實,他蹙眉看向聲音的來處,竟鬼使神差的朝着火堆旁蜷縮着的人走了過去。
地上的人縮成一團,身上的黑色披風已經被慕七取下放置在一旁,一身白衣若不細看會以為那裡蜷縮着的是隻白色小貓。
女子嘴裡正在抽抽搭搭不知道嗚咽着什麼,身體不住的顫抖仿佛冷極了。
台君遙轉頭看了看一旁的火爐,慕七知道他自那時開始便害怕寒冷,所以這季節仍在室内的遠處為他架上火爐。
此刻他站在火爐旁隻覺得熱燥難耐,這人怎麼還能冷成這樣?
台君遙擡腳嫌惡的踢了踢地上的人,對方似是受到了驚吓,立刻将身體縮的更緊卻并未醒來。整張小臉更深的埋進手臂内,隻露出一截白淨的脖頸,濃密的秀發貼着皮膚而下隐沒在衣領裡。
台君遙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俯下身靠近陶千甯,險些被突然揮來的手打在臉上,卻也聽清楚她嘴裡嘟囔的話,“不要,滾。”
明明說着兇狠的話,可語氣裡卻透出着深深的恐懼與絕望。
台君遙嘴角閃過一抹笑意,目光落在陶千甯的臉上,細眉彎目,雪白的肌膚上紅唇随着呼吸輕輕的顫動着,是個絕色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