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了一趟牢獄,看到原先被替代的侍衛此時更是嚴肅,腰間也挂上了藥裹。
我走到何萬二人面前,他們躺在地上無所事事。
我笑道:“兩位大人又惹事端?”
他們聽到我的聲音瞬間起身,雙眸立馬鎖定我,像是裝有司南。
“我說大人,”他們也不管禮義,開口道,“您到底要折磨我們到何時?”
雲恕手中不知何時拿有長木,此時迅速甩了出去,兩人慌亂躲避,腳邊的稻草被踢得到處飛。
那長木仿佛也有司南,劃破二人的臉撞在牆上斷成兩截。
“兩位大人似乎過得很潇灑。”雲恕淡淡道。
何萬又想起前些日子将被斷指的恐懼,盯着雲恕,視線又看向我,現下是沒轍了,顫抖着手抹掉臉上的血,破罐子破摔道:“大人,您的侍衛行徑如此暴躁,您不管管?”
“輪得到你評頭論足?”我開口,“你應思考自己可有其餘的虧心事。”
“張大人不是已經在查案了?”陳裡掃了一眼何萬,不知是在傳遞什麼意思,“您就不必來試探下官。”
“若非查到了其餘事,我也不會來此地。”我看着他們脖子處有些淤青,開口道,“你們不久後就能回京城了。”
“回?”何萬瞪大眼睛,被氣得哽在原地,面頰不停抽搐,“大人雅興,不知實情的還以為下官和您一樣回京述職。下官回去可就沒命了!”
“你們想死在富甯也不是難事。”我挑眉道,“張閑如今的調查可是漸入佳境。”
“不必!”二人同時大喊,“就不勞煩您了!還是回京吧!”默契得我以為在向我發誓。
“您為何不肯放過下官?”何萬哀求道,“下官已經知錯了。”
“又不是我斷案,你們和我說也無濟于事。”我笑道,“你們應該向張大人求情。”
“向他?”何萬翻白眼,“您可比他有菩薩心腸。”
“您為何不讓下官自盡?”陳裡眼裡滿是絕望,無力道,“真是不想活了。”
“每日,張大人都會派人來宣讀調查進度,明裡暗裡地用話語鞭笞下官,真是邪惡無比。”何萬抓着袖子恨恨道,“就從來沒穿過這樣差的布料,您還非要加派人手來盯着下官!有時真的覺得您很可惡!”
雲恕面色一冷向前一步就要動手,我制止她的動作,看向何萬冷笑:“這也算折磨?”
他瞟了我一眼,皺着鼻子怒道:“您還讓人來打下官,别以為下官不知。”
“證據呢?”我揚唇笑道,“我為何讓人打你。”
“和您說不到一塊。”何萬甩開袖子,啧了一聲,“真是從京城來的官,伶牙俐齒。若張大人如您這般,下官早已投河自盡。”陳裡也在那邊暗暗點頭。
我無聲笑了笑:“對于方景衡,你們知道多少?”
“方景衡?”二人面露些許疑惑,“聽說過,不曾與他共事。前些年從京城來到富甯,左右品級不高,下官也懶得與之相處。他似乎與張大人交情好些,畢竟張大人可是何人都能以禮相待。”說着又掃了我一眼,“現在聽到從京城來的官會控制不住地生氣。”
“你二人這張嘴待會就别要了。”我看向木門旁的侍衛笑道,“一唱一和倒是默契。”
侍衛點了點頭,何萬二人臉色煞白,沖到木門前喊道:“大人饒命啊!下官方才是胡說,”視線下意識的看向雲恕,發現她冷漠的神情又是一噎,咽了咽口水才繼續喊,“八道!”
“那你們自己動手?”我歎了口氣,做無奈狀,“有勞二位大人了。”
他二人聽聞緩緩轉身面向而站,沉默良久,始終無法下手。
“還是屬下來吧。”門旁的侍衛道,“不勞大人費心。”
何萬惡狠狠地掃了他一眼,慢慢擡起右手盯着陳裡,陳裡眼部顫抖,咧着嘴小聲而快速地道:“輕些,輕些,輕些……”
我被逗笑,饒有興緻地看着二人表演。
“季大人很忙的。”侍衛道,“兩位大人莫要浪費時間。”
“我們不知道嗎!”何萬鼓起的勇氣瞬間潰散,看着他欸了一聲怒道,“你隻是一個侍衛,怎麼這麼傲慢!”
“何大人何必為難一個侍衛,是大人有錯在先。”雲恕的手放在劍柄,“不然讓屬下來?”
何萬瞧着現下情形,看來是躲不過了,又擡手看向陳裡,閉着眼快速道:“待會兒你也輕點。”
下一刻巴掌聲就響了起來。
陳裡被打得腳步不穩,晃着身子撞向牆壁,滿臉不可思議,擡頭看着何萬氣得發抖:“你說這是輕點?你這是要把我打死啊!”說着就沖了過去,把何萬壓倒在地猛地扇了一巴掌。
響亮的巴掌聲又響了起來,何萬睜大眼眸,捂着臉張大嘴久久說不出話。陳裡撒了氣迅速起身,離他遠遠的。
此刻我真是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這二人氣性這樣大?平日看着很和諧呢。
何萬爬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木門前,眼眶含淚:“大人您還是打死下官吧,真是受不了了。反正回京城也是死,您幹脆讓下官死個痛快。”
“那就有這樣的好事給你二人享受。”我煽風點火又笑道,“原以為二位大人關系不錯,沒想到如此狠心。我低看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