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好幾月，阿姐都不再提起那信，雖未離開京城，但每日依舊很忙。

不過能日日見到阿姐，我也心滿意足。

我一直在想着要送什麼禮物給阿姐，因此每日她進府我都緊緊跟在她的身旁，仔細盯着她。大部分情況是忽視我的，因為都習慣了。有時太忙也顧不得我。但有時她腳步輕盈地進府，再一次看到我靠近時，阿姐停下了腳步，扭頭看着我笑道：“你這是怎麼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下令要你日日迎接。”

“我從未這樣久的陪阿姐，一時間很是新奇。”我也停了下來，看着阿姐。

阿姐笑意蕩漾：“以後會一直陪你的。我瞧你日日都這樣有精氣神，學識可都記牢？”

我立刻點頭：“當然。女師教導的我都已融會貫通。我實在是舍不得離開阿姐罷了。”

阿姐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手腕上傳來的鈴铛聲讓我思緒飛揚，或許可以送一個手串給阿姐。她開口說了什麼，但是我沒聽進去，呆呆地盯着她的手腕出神。

阿姐看到我沒回應，又順着我的視線看了過去，笑着擡起手晃了晃手腕，開口道：“喜歡手串？明日我買些給你。”

“不用，不用。”我立馬出聲拒絕，“要是阿姐買啊，不一定有多少串呢。”

阿姐又笑道：“那你看什麼。再說，這個藤镯也是你送的。”

我扭頭看了看四周：“四處看看。”阿姐笑着沒說話，朝着書房走去。她走後，我站着原地思索，該送一個怎樣的手串呢。

我去找岱淵，問了問她的意見。思索良久，她擰眉道：“夫人嗎？夫人的心思很難猜呢。我也不知她喜歡什麼。或許夫人喜歡特别些的？”岱淵試探地問，我也思考着她說的話，怎樣才算奇特。

“或許可以問問老爺。”岱淵聰明的腦袋此刻卻是給了個毫無用處的建議。

“他都多長時間沒在府裡，問他又能知道什麼。”我想起之前蔔算，方景衡這人心術不正。說起來她二人也是原先也算良緣，我為其算過姻緣，怎麼短短幾年就成了這副模樣。為何事情總是這般發展。

岱淵連道也對，又問：“或許可以問問墨霜？”

欸！我眼神一亮，立馬握着岱淵的手激動道：“有理。我這就去找她。”

“您不必這樣急。墨霜一定在府上。”岱淵雖是這麼說，卻一步不離地快步跟着我，笑得一樣興奮。

剛穿過長廊，墨霜迎面而來，行禮道：“小姐萬福。”

“不必這般見外。”我扶起她，“正巧要去找你。”

“找我？”墨霜有些緊張，“發生何事了？難道是老爺回來了？”

方景衡？關他什麼事？墨霜怎麼這個反應。我開口問：“他就算回來，你也不必這樣緊張。”

墨霜搖搖頭：“我是擔心他出言不遜。夫人叮囑我，若老爺回來要及時告訴她。若您看到老爺，也不必理會，這也是夫人的原話。”

我點了點頭，這是墨霜的身後走來紅盈，看到我後笑得開心，行禮道：“小姐萬福。”

我看着這副模樣，笑着開口：“怎麼這樣高興？”她起身後我才看到她手裡拎着的錦盒，頓時有些無奈。

墨霜回道：“不久前夫人讓我二人去采買手串，也不知您喜歡什麼，就都買了些。”

紅盈順着墨霜的話将錦盒遞給岱淵，我打開掃了一眼，歎氣道：“你們也不攔着些她，就遂她的願買？”

“左右是您喜歡的，算不得什麼。”墨霜道。

“難怪方才看着你往這邊來。還以為我們心有靈犀。”我笑着搖頭。

“又何嘗不是有緣。”紅盈笑道，“現下也是相遇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回書房，擡腳走向正廳，邊走邊問：“阿姐平日裡喜歡什麼？”

墨霜滿臉疑惑，我又說得仔細了些：“首飾上喜歡什麼？”

紅盈回道：“夫人在首飾上喜歡簪子。”

我想起阿姐的簪子：“但阿姐不喜歡簪很多，原先送給她的那些都沒簪上，發髻上隻留了三支。”

我又問：“那手串喜歡什麼？”墨霜擡眸看了我一眼，抿唇笑着沒回話。紅盈也偷偷看了我一眼，捂嘴笑了起來。

我看着這個場景，兩人定是有什麼鬼點子，想到這我忽地笑出了聲：“你二人又在想什麼？”

墨霜忍住要翹起的嘴角：“原先我和紅盈出府采買時，還下了賭約，看您什麼時候要回禮。沒成想才剛入府見到您的第一瞬，您就想着要買禮品了。”

紅盈悶着壞呢，笑道：“還這般拐彎抹角地問。”

“你們如何知道我要送？”我揚唇笑道。

“您平日不大愛在府中走動，除了找夫人便是去學塾，要不就是去老夫人那，或者讓人出府采買禮品，原先除了偶爾出府，要見您一面可難了。”墨霜的話讓我狐疑，我平日是這般？

“您呐，”紅盈接過話，“喜歡誰就會送禮給誰，這點倒是很明顯，比見您一面要簡單得多。而且您最喜歡給夫人送禮了，若非季将軍離京城遠，您定是要送禮的。”這話說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因為我确實讓朗玉運送很多藥材前往軍營。

“怎麼在你們眼裡，小姐是這般模樣？”岱淵想不出個結論，開口問出了我想問的話。

墨霜笑道：“是。連我們都得到了很多禮，何況是夫人呢。”

“那你們可赢了？”我問道。

紅盈得意地點點頭：“夫人在和我們說時，我們就想着您應該也在打算着要買什麼了。”

我抿唇笑了起來：“你們很是聰明，不過要再晚些。”

“欸？”紅盈疑問。墨霜更是疑惑：“這如何說？我們居然猜錯了。”墨霜懊惱。

兩人鮮明生動的表情讓我心中一軟，我笑道：“其實也沒錯。你們賭了什麼？”

“賭我們的見證官，白榆的一頓午膳。”墨霜道。

我被逗笑：“怎麼你們打賭，卻要白榆來履行賭約？”

“因為白榆吵着要讓我們吃她新研制出的菜。正巧夫人讓我們出門采買，我們就和她說了這個賭約。”墨霜笑道。

“白榆的廚藝可是很好的。你們賭輸還是賭赢。”我問道。

“赢。”墨霜勾唇。

我看着她挑眉笑道：“我猜想也是。現下她應在廚房準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