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門,夏土地問我:“方才你拉我可是要說這事?”
我點點頭:“我能看到他二人的談話,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夏土地若有所思地點頭沒回話。
我跟着夏土地走回地界,到達時已是第二日。
河邊,水流緩緩地淌,一位老婆婆正蹲着洗衣,木棍梆梆敲響與衣物砸在一起,嘴裡高聲唱着兒時便傳唱的歌謠,很是惬意。
“婆婆每日都會來河邊洗衣,這樣長的年月都未曾少過一日。”夏土地淡淡道。我也不知如何回答,就默默聽着。
婆婆洗完後拎着木桶正要起身,腳邊的水忽地激蕩,立刻高高翹起如懸崖勒馬,猛地朝婆婆撲去,危險就在眼前。可婆婆絲毫沒注意到身後變化,依舊嘴裡哼曲心中喜悅。
“婆婆!”夏土地立刻跑去,伸手就要拉她離開,可接觸到她手臂時卻直接穿了過去。夏土地渾身一震,迅速扭頭看我,我在她擡腳跑時也迅速到了婆婆身邊,同時伸手一扯,依舊是穿了過去。
那水高高躍起,可婆婆卻沒看到,我們伸手拉她,婆婆也沒感知。
“糟糕!”我恨道,迅速四望,看到有位小女孩低頭把玩手中果子正要經過,我心中一喜立馬想到我該如何提醒她。
她看不到也聽不得夏土地和我,但她能聽到婆婆的聲音。我迅速扭頭看向夏土地急聲道:“您快放大婆婆的聲音,最少都要讓那孩子能擡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下一刻曲聲震耳如虎撲去,那孩子吓了一跳,手中的果子啪嗒一聲砸落在地,她立刻擡頭張望尋聲,忽地瞳孔一縮,眼神驟變無比驚慌,尖叫道:“婆婆!”以最快的速度朝婆婆跑去。
婆婆聽到尖叫立刻收聲擡頭,這時那水才被婆婆注意,面色瞬間慘白但她吓得身子僵硬竟不能移動分毫。就在水即将蓋住婆婆發絲時,被那孩子迅速拉開,下一刻巨大的嘩嘩聲鋪天蓋地,似乎全河流的水都蓋在原地,震耳欲聾,讓人毛骨悚然。
婆婆倒在孩子的身上,那孩子緊緊抱着婆婆,視線死死盯着方才她所站立之地,驚懼萬分,久久不能回神。
“今日這是怎麼了,這水怎如今湍急兇惡?”那孩子扶起婆婆依舊魂不守舍,反應過來後又拉着婆婆上下檢查了一番,緊張問道,“您可有受傷?方才太過緊急隻能如此粗魯地拉開您。”
“你放心,我并未受傷。”婆婆拍了拍她的衣裳,“反倒是你用身子墊着我,衣裳都髒了。”
“話雖如此,但也要去醫館看看。”那孩子連連搖頭,全然不信。
兩人遠離水邊後那孩子才問:“您沒注意到身後那水?簡直是着了魔。”
一聽此話,婆婆更是後怕,止不住地拍着胸口道:“原本地上隻有我的低影,在你叫我之後,地上才出現那高如宮殿的水影,似是惡鬼籠罩。我吓得心慌想要立刻逃離,可雙腳如流水無骨,絲毫使不上力。”婆婆雖是這樣安慰自己,卻依舊沒能驚吓出回過神,同着那孩子坐在地上愣神,“實在是可怕得很啊。”
夏土地和我坐在兩人身邊,同樣心慌不止。夏土地開口道:“那官限制了我的法術,也不許我觸碰她們,連着你一起。”
“那如何救大家呢?”我問道。
“如今還不知能不能寫字告知。”夏土地皺眉道,“若連字都無法寫下,倒是有些難辦了。”
我們聊天之際,那孩子和婆婆已經離開,我們不放心又跟着她們。那孩子送婆婆回家後,才折返回到水邊盯着這水久久未離開。我不知她在想什麼,但模樣很是認真嚴肅。
良久,才聽得她開口自言自語:“許是真的有邪?這太不對勁了,我得去請示土地神。”
身旁的土地神,夏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