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流逝,我緊張地等着結果。最後一滴藥落下時,我深吸一口氣,手捏訣虔誠祈禱。伸手拿過藥瓶放在鼻間細嗅,味道純正。我又低頭看了一眼瓶中藥水,顔色純粹無雜質。傾斜藥瓶,倒了幾滴藥水放在試布上,融合細緻無不适反應。
“成功了!”我驚喜地大喊,“成功了!”
身邊的岱淵此時才大呼一口氣:“我在您身旁都不敢呼吸了。”
“走吧!我們去阿兄寝屋。”我拿着藥瓶轉身就跑走了。
“您的藥羹!”岱淵的聲音瞬間就落在了遠處。
敲了敲門,我握着藥瓶等在門外。門一拉開,我擡頭一看,差點咬到舌頭:“阿……阿兄?!你醒啦!”
“嗯。”他溫柔地點點頭,讓開身子,“母親還等着你呢。”
我立刻跑了進去,阿母正坐在桌前仔細看書。這時也顧不得打擾與否,我直接将藥瓶放在桌上,激動道:“解藥我研制出來了!”
阿母伸手拿過,輕輕晃了晃,含笑道:“還不少,看來這次非常成功。”
“嗯嗯,這次是最後一個法子,終于是成功了。”我坐在椅子上說了這個藥劑的制作法子,“這藥的藥材太過珍貴稀少,這是能做的最後一瓶。不過治療阿兄的毒不是問題。”
“徽兒辛苦了。”阿兄摸着我的頭,“這幾日你也沒能安睡。”
“不苦不苦。若不能将阿兄的毒治好,我死不瞑目。”
“欸!不要說這樣的話。”阿母立刻道,“要避谶。”
我意識到說錯話了,慢慢挪到阿母身邊,貼了貼她的臉:“您原諒我嘛。”
“沒在怪你。”阿母搖頭笑歎,“先讓你阿兄吃藥吧。聽聽他怎麼說。”
岱淵此時也跑來了,手裡還端着那碗藥羹。我一看到這碗,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阿母就道:“是不是沒用膳?”
“準備要吃來着,後來藥水做好後我就忘了。”我立馬接下狼吞虎咽,對着岱淵道,“你去拿個藥碗來。”
趁着岱淵去拿碗,我趁機迅速了結這碗羹。
“你慢些,又沒人追趕你。”阿母看我這副模樣,忍不住發笑。
我沒回話,直到吃完後我放下碗,驕傲道:“一點不剩!”起身把碗遞給岱淵,接過她手裡的藥碗,回到桌前。
我将藥水倒出六之有一,仔細盯着阿兄喝下。等他喝完後,我才道:“這藥一日一次,一次的劑量就這樣多。明日阿兄喝藥時,若是擔心捏不準,可以讓我來倒。”
“好。”阿兄點點頭。
我坐下後問阿母:“那個大夫如何了?”
“他消失了。”阿母的回答太出乎意料,我皺眉道,“消失了?”
“确切來說,是第二次我去找他時,他就消失了。”阿母接着說了第一次去見他時的場景。
他等在藥鋪前,很是緊張,幾乎專門等着阿母前去問詢。
阿母:您怎麼發現他的?
大夫:有人請我去,說是救命。
阿母:請問是何人?
大夫:是個男子,約莫十五六。當我趕到那時,少爺身邊站着一個女子,說是路過此地發現傷員,喚侍衛去請大夫。
阿母:敢問是?
大夫:丞相之女,趙祉蘭。
“趙祉蘭?”阿兄突然出聲,“趙祉蘭救了我?”
我扭頭看他,怎麼這樣激動。
“嗯。我也很好奇,為何蘭兒會路過那裡,但大夫沒回答。”阿母答道。
阿兄沒有任何反應,又沉默了。阿母接着說。
阿母:他這傷如何?
大夫:說起這傷,多虧了趙小姐。若非她速度夠快,少爺已經死了。
阿母:左肩中箭竟會奪人性命?!
大夫:中箭并非這樣嚴重,而是那箭頭淬有劇毒,且這毒難以發現,我行醫多年,曾見過一次。兩刻鐘内若不救治,就會死亡。因此我很快給少爺飲了藥,但我不知如何根治,隻能壓制。
阿母:那他為何渾身是血?按理說左肩中箭不會如此。
大夫:這就是那毒的狠厲之處,會從皮膚中源源不斷地滲血,若無正确救治,三日即死。
說到這,阿母沒再繼續,捂着臉落淚。阿兄坐在一旁神色悲恸,不言語。我示意岱淵遞帕子給阿母拭淚。阿母接過帕子又擡頭看我,揚唇安慰後繼續說。
阿母:那您昨日為何不說?
大夫:昨日救命要緊,我沒來得及說。
阿母:您在等我主動來問?
大夫:夫人言重了,我隻是一個大夫,行醫救人而已。
阿母:您能替我去丞相府謝過趙小姐嗎?
大夫:為何您不親自去?這可是救命之恩。
阿母:……身份有别,我不方便去。勞您走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