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不信,是擔心。”我說出自己的憂心之事。
聽完後,大人笑道:“我如何想不到,這些事也都安排好了。”
她和我說了之後大概要做的事,我也徹底放心,又嘟囔道:“剛剛是真的着急才那樣的。”
“哈哈哈哈……”大人朗聲笑道,“那又如何,我并不覺得是錯事。為自己在乎的人挺身而出,很是正确。”
“那您不準怪我。”我得寸進尺。
“我怎會怪你呢?”大人彎唇一笑,眼底盈滿笑意。
“另外,以後若是要找大夫就去找新月,不必另請外人。”
“好。”我點頭,突然想起那禮單,“禮單已寫好,可要拿來給您過目?”
“不必,我直接去書房拿。”大人起身就朝書房走去,路上又解答了我提出的一些問題。
走進書房,墨霜遞來禮單,大人掃了一眼,開口道:“瓷器不必再給,多添些珠寶首飾。”
好像又輕飄地瞟了我一眼,我擡眸看過去,大人神情依舊如初:“木雕也不必。”
“好。”墨霜将大人說的一一記下,突然問道,“可要送酒?”
“嗯。”大人忽地笑道,“我正要說呢,你倒是先提起了。”
我開口問:“此禮何時送到沈府?”
大人想了想才道:“第三日。”
“讓誰送呢?”我想起之前都是流川送,但二小姐逝世後,府上似乎就沒再見過他。
“流川。”大人答道。
“他如今在府上嗎?”我有些不大相信。
墨霜也問道:“對啊,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要不要換成其他人?”
“不必。”大人的視線看向門外,我們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門外遠遠地站着一人。
那是流川嗎?
我又想起墓前的那幕,雖然怪怪的,但現在這個看起來同樣怪怪的。
怎麼和我上次見到的不大一樣?
墨霜倒是沒看出異樣,驚道:“他居然在府上?”
大人笑道:“前段時日派他出府辦事了。備好禮後,你們讓他送就好。”
“那個時候他會在府上嗎?”白榆開口。
“嗯。”大人踏出房門,說了一句,“我還有事要辦。”就離開了。
我看向剛剛流川站的地方,那裡已經沒人了。
我更加疑惑了,扭頭問她二人:“你們可覺得流川有些不同?”
她二人對視一眼,答道:“沒有。”
我又想起來,上次我是單獨去煜山的,她們沒看到。
“方才小姐和你說了什麼?”墨霜問道。
“怎麼這麼問?”我扭頭看向她,嘴唇緊抿。
墨霜笑道:“因為你的緊張和疑惑都消失了。”
我如實回答:“讓我們相信瑤兒,還有以後若是請大夫便去找新月。”
“你看吧,我就說要信瑤兒。你非那樣緊張。”
我看向墨霜,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信我們任何一人。
我誠懇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第三日,我們準備好禮品後,到院子去找流川。
果然他就站在樹下等着。
哦,我想起來了,當時在墓前他沒遮着臉。
難怪當時看起來怪怪的。
一絲不對勁的念頭一閃而過,我也沒在意,對他道:“這是備好的所有禮品,勞你送去沈府。”
他依舊沒說話,轉身就走了。
剩下的日子過得很快,沈清财要成婚的消息也渲染得越來越誇張,好似全城若是有誰不知道這喜事,就要被拉入牢中嚴刑拷打,直至承認是真心祝福這對新人。
這麼大規模、短時間内的消息傳遞,他可謂是黨羽衆多。
而且我感覺他有意無意地向季府炫耀。
不過,他能很重視瑤兒,僅在這件事上,他倒是個好人。
我又轉念一想,瑤兒這樣大的身份,成婚若是潦草,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身份,李家的面子又該往哪擱。若真是那樣才真是狼心狗肺。
她與誰成婚都會這般隆重,這和沈清财有什麼關系?
我暗自點頭,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險些被沈清财騙了。
第六日,京城浸在迎親的喜悅中。
我們随着大人去沈府參加宴席,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沈清财。
穿着紅色喜服,倒是喜慶。
我擡眸看向瑤兒,喜服襯得她更加美麗動人。
視線轉動打量了一下沈府,整個庭院很大,也很有格調,且處處透着富貴。
“……”這般表裡不一。
院中種了一棵很大的銀杏樹,此時新葉剛出,如碧玉小扇,搖曳多姿。
不禁讓我想起那句詩——
碧玉裁新扇,青銅綴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