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飛快地跑出房門，差點一頭撞上對面來人。

“怎麼了？”我聽到老爺緊張的聲音，“瑞兒還沒醒嗎？”

“醒了！醒了！我正要去通知您呢！”我立刻行禮道。

“好好好！”他快步走向房門，我亦小心地跟着。

“瑞兒！”老爺一進屋，就看到小姐坐在桌邊，不由得驚道，“怎麼起身了，你身子還未

恢複呢。”

小姐抿唇一笑，聲音渲染着活力：“爹爹，您就不必擔心了。睡了一日，隻覺得渾身發酸。”

我從鳴歧手裡端過粥，遞到小姐手裡。

小姐笑着看我，又扭頭看向老爺：“清泠很是貼心，您就放心吧。”

老爺似是被嗆了一下，用手掩唇輕咳了一聲：“就依你意吧。”

我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沒發聲，退到一旁靜靜站着。

“下毒之人可有找到？”小姐靜靜的喝完粥後，擡頭才道。

“當日就找到了，隻是她非要等你醒來才說話，因此這兩日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老爺揮手讓人将兇手拉上來。

我一看，震驚無比！

居然是淑景！

她平時待人溫和，謙遜有禮，怎麼會做這樣的事？這是發生了什麼？

小姐亦有些吃驚：“淑景？”

“小姐！”她跪在地上落淚，俯身拜道，“是我對不起您！”

“你起來吧，我受不起此等大禮。”小姐聲音沒有情緒。

“小姐！”淑景惶恐道，“我……我……”

我正要有所動作，老爺偏頭看了我一眼，我立馬站住保持原先姿勢。

“去查一下淑景是誰帶進來的。”小姐吩咐道。

“我記得你是四月進的府。春光浪漫，所以我給你取名淑景，你可還記得。”小姐聲音又恢複了往日的溫和。

淑景沒回話，我卻在她眼角看到了落下了淚。

又有人被押了上來，是府上的侍衛。

“淑景你來說。”

“當年進府，是有人救下了我一家，那人說是相府小姐授意，要我報恩就到相府當廚娘，也算報答小姐了。”

“那你為何下毒？”

淑景指了指旁邊的侍衛：“他給我遞來一封密信，信裡寫着其實小姐救下我家人後，就把他們殺了。密信說可以給我報仇，但為了不引起懷疑，隻能采取這樣的形式，要我趁機在飯菜裡下毒，微量但長期，直至毒發。”

“你相信了？”小姐問她。

“……是。”淑景聲音裡是克制的哭腔。

“信上說隻需一年便可毒發，可我與小姐相處頗久，隻知道您真的很好，不像殺人兇手，但我又沒有其他理由，因此減少了很多劑量。”

“為何不來問問我呢？”小姐歎氣，“你既然内心備受煎熬，為何不問我這件事是否存在？”

“再不然，你也可讓侍衛去替你探查一番再下定論。可這兩年，你竟無任何動作。”

“淑景，你真的認為我很好，還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孽。”

她立即擡頭，慌忙大喊，淚順着眼角就落了下來：“小姐！我真的沒說謊！”

我看着小姐悲傷的神情，感覺到心髒似乎被揪了起來。

“我累了。爹爹您來問吧。”小姐不再看她，扭頭對老爺說道。

此時心血上湧，我也顧不得其他，沖到淑景面前，跪下去直面她的眼睛：“你知道這毒對小姐的身子帶來多大的損害嗎？難補！實在難補啊！我做了這麼多藥膳，于事無補，全都功虧一篑，你知道我又有多難受嗎？

她擡頭盯着我的眼睛，不斷淌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緊緊抓着她的手，靠近她耳邊，淚水滴在她手背上：“我甯可你下毒的是我。”

“你若殺了小姐，你就是殺人兇手。”

“扶清泠起來。”小姐和鳴歧說。

我站在小姐身邊，感覺到渾身都累。

小姐給我遞來一個安慰的眼神，又拍了拍我的手，讓我放心。

老爺盯着侍衛，冷聲道：“你自己說。”

“這些都是您的吩咐。”他的答案讓我震驚。

“你說這是丞相的意思？”老爺問道。

“是。”

“看來有人用我的名義胡作非為。”老爺冷哼一聲。

“丞相怎麼說？”

“那人傳達的意思是您讓我帶她進府，讓她負責小姐的飲食。信也是他給我的。”

“一共幾封信？”

“僅一封。”

老爺又看向淑景：“他說的可對？

“是，僅一封。”

“就是那封？”

“就是那封。”

“去查當年誰救了她。”小姐吩咐。

“順便去請太醫。”小姐看了淑景一眼，淑景頓感意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