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氣到說不出話,站在原地臉憋得通紅。
“你剛才和那店家賭什麼。”
“賭畫。”
我道:“和女子比劍,和男子比畫,臨元尚未有學院,百姓又如何能擅長這些技藝。”
他回答不上。
周圍百姓卻突然跪地哭喊:“姑娘你把他殺了!全當為民除害!你把他殺了,之後處罰用我們的命來換!姑娘你把他殺了!你把他殺了!你把他殺了啊!”喊道後面,聲音撕心裂肺,全都絕望痛哭。
迷霧又湧進這間客棧。
我環顧四周,看到百姓都讓我殺他,臨元已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殺他容易,但簡單殺死後,百姓的性命還不足以保證。于是開口問道:“賭錢如何?若我成功報官,便給我二百兩,若我不能,我輸你二百兩。”
他“咦”了一聲,然後說:“怎麼突然扯到報官。”
“縣尉說沒他不識的官,做事也無需得到縣令準許,難道他官職在你之上?”
得意的神情又重新回到他的臉上,就像可惡的蟲子重新爬回腐爛的食物:“一個小小的縣尉,我都不放眼裡。”
我又問:“難道你怕輸?若非縣令的錢你這兒子不能用?”
果不其然,他臉色一沉,片刻後答道:“賭就賭,不就二百兩!”
衣角微動,我回頭看去,發現是那婦人。
我退至她身邊,聽得出她聲音有些急切:“姑娘,二百兩實在太多,輸了你實在交不起啊,過後會他會變着法要錢。”
清泠也緊緊抓着我,她出了很多汗,我手臂有些涼。
我輕握住她的手,看向其他幾人,點頭道:“放心。”
“二百兩可不算少,你能有這麼多。”我語氣裡充滿疑惑以及強烈的懷疑。
他輕蔑一笑,我便知上鈎了。
“果然是女子,就是沒錢。這二百兩就算是扔,我爹都不會說我半句!”他整個人浸在得意洋洋裡。
“空口無憑,你我二人立字據下賭。”
他說立就立,省得等會我抵賴不認。
我瞟了他一眼:“這話你可記仔細了。”
他還讓百姓替他作證:“你們可看到了,别等會這小娘子不認賬。”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字據立好後,衆人随行同去官府。
一看到官府,我着實有被驚到:“這官府氣派得很。”
他沾沾自喜:“當然比你這種平常百姓住的破屋子要好上幾層。”語氣高高在上。
我懶得看他,擡腳踏入府門:“百姓的品德和你比起來,那真是百姓為天,你為泥。”
他還想說些什麼,被我出聲截住:“這就是縣令?”我看像是大害蟲,真是父子一個樣。
他揚起笑臉,直接喊道:“爹!這小娘子要和我賭。”然後将字據遞過去。
那官看完後,哈哈大笑:“我的兒你赢了,這官是不可能讓她報的。”
“别那麼着急下定論,可否讓我‘參觀’一下這氣派的官府。”我轉身發現衆人都被攔在門外,于是看向清泠,她接觸到我視線後,擡腳踏入,卻依舊被攔。
她開口道:“莫非縣令大人膽小如鼠,不敢讓我進入?”
那官一噎,馬上擡腳走向門口,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而亡。
“且慢。”我走到清泠身邊,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身邊,“可同意我帶着家裡的姑娘一同‘長長見識’?”
這話對那官極其受用,他笑得更開心了:“也不怕你跑,請便。”
我越逛越覺得心驚,裡面更加豪華,甚至比按察司還要好上幾分。
逛完走出來,發現二人站在府門都是一副“你應該誇獎這個官府”的神情,十足十驕傲的公雞模樣。
我和清泠對視一眼,扭頭看向他們二人,點頭肯定:“确實氣派。這些銀錢可是搜刮百姓而得?”
得到肯定時得意的表情還挂在臉上,就聽到了第二句,兩人瞬間冷臉,我看向他們旁邊,發現确實還是他們兩個。
縣令道:“關你什麼事。你賭輸了,趕緊給錢!你也别想抵賴,否則你踏不出這官府一步!”
我正欲開口,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谄媚,朝着府門迎去,邊走邊說:“趙大人您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