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牌是我給她的。
季府住着季煜的兩位妹妹和老夫人、老将軍。季優做事細緻,心思缜密,我才把令牌給她。這令牌象征着将軍府,除此之外,若是遇到危險,可以拿着令牌調動将軍府的影衛。
我安撫好她,将情況簡單說明,也一同說了将軍的情況。
她聽完我的叙述,坐在凳子上默默拭淚。未發出一點聲音,但淚珠不斷落下的畫面令人心碎。
“是聖上的意思?竟未透出半點消息。”她敏銳地捕捉到聖上下令不準辦葬禮,“若非阿嫂來,我都不知兄長已去。”
“是。今後你務必萬分小心,季府怕是不再安全。”我安慰道,“現在說說令牌的事。”
“令牌我一直鎖在書房最為隐秘的櫃子裡。鑰匙貼身帶着,睡覺時将鑰匙藏在地磚下。平時從未使用過,也并未告訴過他人有關令牌的事。”她仔細回憶。
“可有被他人發現?”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丢失。
“不曾。”她低頭思索,但還是搖了搖頭。
突然,她好像想到什麼,雙眼微微睜大,用力握緊我的手:“前幾日昏睡了半個時辰!原以為是我太過勞累,導緻精神不佳,現在一想,實在是不對勁。”
“醒來後有檢查,鑰匙還在我身上,那肯定是我昏睡的時間裡出了事。”
“那半個時辰都是誰在服侍,将她找來。”同時我讓季優給我拿來一頂幕籬,避免暴露在人前。
不多時,兩位侍女被領進屋内。
“跪下!”季優出聲,“你們二人可曾做過虧心事?”
這是季優的事,我在旁靜聲觀看。
“撲通——”二人迅速跪地,“從未。”異口同聲。
我透過輕紗,看到是之前的兩位侍女。
“前兩日我的手镯失竊,是你二人貼身服侍我。我并未聲張。你倆可知發生了什麼?”
“那日我在府前灑掃,并未進入夫人的寝屋。”一侍女答道。
我看過去,服飾簡單,應是成婚後添的侍女,叫紅盈。
“哦?”季優聲調上揚,“那你呢?”她視線看向另一名侍女。
“那日早晨我為您梳妝,碰翻了您首飾盒,随後立即收拾,并未發現有您的手镯。”
這人是季優的陪嫁侍女,身上的服飾比較莊重,叫墨霜。
“這麼說你二人都未曾見過?可有人見過你們其中一人進過我的寝屋。”
話剛落,我看到紅盈的身子有輕微抖動。
“紅盈,你當時隻在府前?”
“是,紅盈不敢欺瞞夫人。”她恭敬回道。
“府裡的規矩想必都已牢記。”她視線掃過二人,沉聲說道。
“将人帶上來。”季優吩咐。
這次是一個侍衛。季優道:“你來說。”
“那日屬下一直在府裡巡邏。發現紅盈早晨灑掃後,多次在您的屋外徘徊。屬下便增加巡邏的次數,因此她未能進入。您那幾日有事出門,直至前幾日傍晚才回來。在您回來之前,西房突然走水,屬下迅速趕去。走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也許有詐,便派其他人趕去。屬下趕回原地時,就發現紅盈抱着東西從您的寝屋匆忙逃離。本想去追,但火勢變大,不得不放棄追趕,先去滅火。”
“墨霜呢?”季優發問。
“墨霜并未在府中。”
聽到自己的名字,墨霜答道:“我遵夫人吩咐去購置書畫。”
“我的手镯放置在桌上,旁邊的霁藍釉膽瓶,你們可有擦拭?”
墨霜答道:“不曾。為您梳妝後,我便去藥房煎藥,随後出府為您購置書畫。”
紅盈答道:“我擦拭過。”
“你不是說一直在府前從未進過我的寝屋嗎?”
紅盈突然有些慌亂:“我……我早晨進去過,墨霜為您梳妝時,我在旁邊擦拭花瓶。”
“可有見過手镯?”
“不曾!”
“不曾?”季優有些生氣,“将藥房管事和店鋪管事的請來。”又添了一句,“還有當鋪管事。”
我看過去,紅盈身子發抖,将頭埋得極低。
藥房管事和店鋪管事的說辭和墨霜所說一緻。當鋪管事的認出了紅盈,并将手镯拿出。
“紅盈,你可有話說?”季優語氣冰冷。
見她不說話,季優又道:“你可曾念過我對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