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這真是祖墳上冒了青煙,以後小樞嫁過去,你老夏家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可不用愁了。”
夏海臉上的表情非常難看,他擺了擺手,敷衍道:“大家沒什麼事就回去吧。”
“哎,夏老大,你這樣可不對了。小樞從小是我們看大的,此次得了皇上嘉獎,還賜了婚,可是天大的喜事,怎麼能不讓大家一起高興高興呢?你也太見外了吧?”
“對啊,我一直覺得小樞這雙兒頂頂的好,但一直沒好意思說,總覺得孩子不能随便誇,怕他們驕傲了。這次連皇上都誇小樞了,小樞可是給我們蔣家村的姑娘、雙兒們長臉了啊!無論如何,這次都要好好誇誇他。”
……
夏家人:“……”
蔣氏嘴角挂着嘲諷的笑容:“剛剛誰在說,小樞若是嫁出去了,她就給小樞磕頭?”
人群頓時一靜。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尴尬。
蔣老太婆偷溜的腳步不得不停了下來,回過頭,手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嘴巴,臉上挂着強笑:“哎,先前隻是玩笑,我老太婆說胡話呢,你們莫要記在心上!”
蔣幹向着夏海走了幾步,咳了一聲,尴尬道:“之前的事隻是玩笑,莫當真了哈哈。”
随後不給夏海開口的機會,立馬又接着道:“小樞被皇上嘉獎,又被賜婚侯府嫡子,是蔣家村的大事,也是蔣家村的喜事,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提不開心的事了,好日子總在後頭呢哈哈。”
“三族叔說的對,好日子都在後頭呢。”村裡人嘻嘻哈哈地插科打诨。
蔣氏道:“那說讓夏家離開……”
“哎呀,不是說了嘛,開玩笑的。”蔣幹腆着老臉,讨好道:“都是一個村子裡的,日常有些口角也是正常的,但真要說趕誰走,那肯定不是真心的,畢竟蔣家村是你娘家,也是夏家的依靠,去外邊,人生地不熟,世道也亂,日子哪有蔣家村好過呀。”
“對啊,大家也隻是開玩笑說說,人心肉長的,哪裡會狠心讓你們去外邊漂泊呢。”其他人接話。
蔣氏冷臉看着蔣老太婆:“那金家的婚事……”
“金家小子哪裡能配得上你家姑娘,純粹癞□□想吃天鵝肉,小樞更不用說了,被聖上親自嘉獎,他就是給小樞擦鞋都是不配的。”蔣老太婆忙道,一臉的讨好。
金氏的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氣道:“你不要太過分了,夏眉明明是你讓我家小子來蔣家村相看……”
“金氏!”蔣幹厲聲打斷了她的話:“這是蔣家村的地盤,輪不到你在這裡瞎胡扯。”
他冷着臉,無情道:“雖說你家小姑子是我孫媳,但此前的不愉快都是你造成的,蔣家村大喜的日子,你還是離開的好,省的讓大家心裡都膈應。”
“對啊!”其他人也紛紛道:“趕緊走吧,要是不走的話,大家就趕你了,莫要落得如此沒臉。”
金氏難以相信地瞪着他們,氣的渾身發抖:“你們……”
但根本沒人理會她,全是一副她才是今天蔣家村這一場戲的罪魁禍首的模樣,嫌棄地看着她。
金氏氣的幾乎吐血,最終一跺腳,狠狠地掃了這一圈人,轉身跑了。
貓兒一隻手習慣性地抓着夏樞的袖子,一隻手抓了抓腦袋,眨着大眼睛,神情茫然地問道:“小樞哥哥,我怎麼看不懂呀?剛剛不是還在罵你,要趕你家走嘛?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全在說你好話,還幫你趕跑了欺負你家的金氏?”
夏樞也是歎為觀止。
他頭一次認知到人們見風使舵的能力,以及人的臉皮能厚到這種程度。
他翻了個白眼,諷笑道:“在蔣家村,我也是長了不少見識呢。”
貓兒說話大大咧咧的,沒壓低聲音,孩童清脆的聲音穿透力強,夏樞向來恣意,更是不怕打人臉,自然也是放開了說,因此所有人都将他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于是院子裡慢慢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有些讪讪的。
“你們都回去吧。”還是夏海開了口。
他一向是個厚道的人,今天也是對這些人無語了,實在厭煩看到他們,直接連裝都懶得裝了:“眉子,你把我扶屋裡,二弟,你把他們都攆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他們了!”
夏河尊重自家哥哥,但他是個活絡人,也沒有把态度放的太難看:“我大哥病還沒好,受不得打擾,你們還是都回去吧。”
說着,就往門口走,開始攆人。
衆人看這情況,臉上也實在挂不住了,于是相互對視一眼,沖夏河拱了一下手:“那我們就走了,趕有空再上門來看看夏老大。”
夏河不置可否,手往前伸了伸,示意大家趕緊走。
于是蔣家村人不好再待,紛紛結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