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後遺症嗎?”
“這得看個人。”
那就是什麼都不好說了。
“我知道了,多謝,”玉流覺得自己好累,瞥眼,“秦樓主你很高興嗎?”
秦辜幸自聽見玉流問出“怎麼辦”後就仰頭笑得風情萬種,這會兒被發現了,立即收斂,輕輕嗓子:“玉大人,事已至此,不如——”
他未說完,玉流已經進了屋,然後,“啪”地關上門。
被門風打了一耳光,秦辜幸眼裡的驚訝瞬間變成了興奮,興奮又陡然變成了漠然。那張藏在面具下的臉敷衍地笑了笑,他最煩給人做嫁衣了。
“玉大人,我在樓上的雅間等着你,”秦辜幸懶懶地轉身,回看的眼神冷漠地很,“你們還站在這裡做什麼,要聽牆角嗎,還不快走!”
玉流靜靜地貼着門,等着外面的五道腳步聲由近及遠,才悠哉遊哉地走到床頭,俯視着渾身發抖的敏郎:“其實我也挺好奇的,男子,還是有心上人的男子,中藥後能靠毅力撐多久?”
為心上人守身如玉的小郎君,真的能抵得住催情的迷香嗎?
玉流冷如清泉的嗓音,讓昏沉的腦袋清明了一瞬。敏郎摳着手心,半月的指甲印留下,鑽心的疼痛讓他睜開眼。
“大人。”
清澈又柔媚的聲音,幹淨又朦胧的眼神,還有那張似乎摸一摸就能滴出水的臉,真如一朵雨後嬌豔的紅山茶。若是女子展現出這般的神态,男子估計已經撲上去了吧。
玉流無聲笑笑,伸手夠來把椅子,坐下,溫柔地提議:“實在不行,我替你出去叫人?”
做個善解人意的主人是她最近的小善心。
敏郎熱得腦子不好使了,各種感官卻都變得更加靈敏。他聽見了,知道她向來說到做到,怕她真的出去喊人,身子比嘴巴更快,可是手軟腿軟,拂不開被褥反被其拉扯,整個人癱軟地摔在地上。
“不、不,”嘴巴跟上了,他說,“不要。”
他不知道他這副樣子,像是快要破碎的霜色白月,勾出她隐藏了許久的深黑淤泥。太好的東西,太好的得不到的東西,總是讓她會忍不住想要毀掉。
玉流起身走到敏郎跟前,蹲下,巧笑嫣然:“真的不要嗎?我不說出去,沒人會知道的,你那心上人也不會知道的。”
她就站在懸崖上,将他推向無盡的欲望深淵。他在一點點下墜,她卻冷臉俯瞰,拿着上位者的姿态。
小郎君,你是屈服欲望,還是堅守本心?
“不——我、我會知道,我會介意。”敏郎咬着唇搖頭,唇瓣破了,滲出幾滴鮮血。
這麼倔?
“可你還能撐多久呢?”玉流勾起敏郎的下巴,抹着那幾滴血珠塗在他的唇上,更豔了,比點了口脂還要美。
謝遙知說得不錯,他的确有那個人的幾分影子在……這就太讓人厭煩了,玉流眼裡閃過嗜血的沖動。
“小郎君,你快着了。”
敏郎粗喘,臉越來越紅,真的像是放在火上燒一樣,呼出的氣很燙,四肢發麻,酥麻地疼,還冒着熱煙。一陣陣的熱浪蓋過,汗如雨下,比剛出浴的美人還要濕潤。平日裡那雙無辜單純的桃花眼此刻迷離着,紅腫的淚花一滴滴地落下來。
指尖碰上他的眼淚和汗水,玉流輕輕笑着:“……也快濕透了。”
她知道他撐不了多久,玉流眸色變深,這是個誤打誤撞的好機會,不是說在極度的痛苦和歡愉下最能展現人的真面目嗎?所以,小郎君,讓我瞧瞧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冰涼的指尖一下一下撫摸着敏郎的下巴,因為體内似火爐,敏郎敏感了太多,玉流一碰,他就止不住地顫抖。
他應該推開她的,可是玉流好冷,好舒服,敏郎閉上被蒙了一層水霧的眼睛,膽子很大地握住她的手,慢慢往胸口移去。
敏郎确實已經糊塗了,口不擇言地喚着人:“大人,大人,玉流,玉流……”
玉流:“嗯?”他還蹬鼻子上臉了?
玉流抽手,嗯,抽不動,甚至被他越抓越緊。
心頭幾乎消弭的不安又席卷而來,她的眼皮跳了跳,立即決定敏郎再不松手她就要動粗了,然而下一刻,敏郎毫無預兆地撲過來,四肢緊緊地纏住玉流,讓她動不得分毫。
手掌護着玉流的後腦,散開的長發搭在肩上,随着動作,在她的側臉瞎蹭,灼灼的呼吸吐在她的耳邊,渾身的燥熱似乎也要從他身上轉移到冰冷的玉流身上。
玉流面無表情,甚至隻覺得鼻子癢。她忍了忍,撩開身上人蓋着後頸的黑發,發尾濕濡,他的确已經不行了。
真沒用。
玉流:“起來。”
敏郎:“不要。”
這一聲很堅決,沒有絲毫的猶豫。
玉流有數了。
是了,小狗再可愛,也是獸,逼急了把肉掌裡的爪子伸出來,鋒利的尖鈎抓一下就能傷人。
玉流:“起開,别讓我說第三遍。”
敏郎這次回都不回了,更加用力地纏着她,無意識地喃喃:“好舒服,好舒服……”
沒想到他敢繼續放肆,玉流愣了會兒,繼而冷笑。
不對,小狗可不會這麼不聽話。
這撲身壓主不放的勁兒怎麼可能是被人馴養的小狗,明明是狼,藏着獠牙收着爪子裝狗的狼!
仗着年紀小給她演戲呢!
他的确是狼,是遺棄後被撿走跟着護家的狗一起散養的幼狼。
狼什麼樣呢,總歸不是現在這樣。
敏郎舔着唇,因為怕劃傷她,即使快被欲望裹挾得喪失理智了,還記得将手指扣進掌心中。而後學着小狗的樣子,用毛絨絨的腦袋蹭着玉流的頸窩,楚楚可憐。
小狼說:“大人,請幫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