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念立時間喝道:“誰在那兒?!”
慕喻晚心提到嗓子眼,砰砰直跳,緊張之下渾身僵硬不敢動彈。沈秋珏發覺懷中的人兒如此緊張,她急得快要哭出來,這讓他想到了漂亮膽小的貓,也是這般瑟縮、警覺。
兩個人此時貼得太近,慕喻晚身上冒出香汗,沈秋珏嗅到了慕喻晚身上惹得人心浮動的體香,他不自在地往後靠了靠,不讓慕喻晚發現自己的異樣。
這不能怪他,十幾年來素了太久,大量時間待在軍營接觸到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壯士,那些人訓練出的汗也是臭汗,怎麼比得上現在這個小女郎如此誘人年輕的身段,她出汗都是好聞的。
沈秋珏克制住浮想聯翩,低頭瞧見慕喻晚咬着下嘴唇,就這樣怕?偏偏外頭的唱曲好似不放過他一般,愣是抑揚頓挫念道:“原來是撲刺刺宿鳥飛騰,顫巍巍花梢弄影,亂紛紛落紅滿徑。”②
沈秋珏看見慕喻晚下颌的一滴汗珠,從白皙優雅的脖頸滑下消失在衣領,他移開目光,雖然什麼都沒看見,但是心中暗暗罵了自己怎可這麼卑鄙地欺負人良家?
慕喻晚耳畔,男人的呼吸漸漸加重,甚至變得有些渾濁,她更加膽怯起來,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外頭裴度和何懷瑾對視一眼,方才他們的話不知道被這裡藏着的人聽去了多少。
沈君念見裡面的人不說話,氣急敗壞,威脅道:“你不答應是吧,非要我把你揪出來才高興?”
她慢慢朝着木屏風走來,腳步聲漸近。
慕喻晚急得去看沈秋珏,沈秋珏貼在他耳畔,略微喘着粗氣道:“說你是秋霞閣的丫鬟。”
慕喻晚和沈君念過去過從甚密,她要出聲騙過沈君念隻能僞裝聲音,但是沈君念聽不聽得出來隻能說是靠運氣。
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看着沈君念越走越近,慕喻晚捏着鼻子,吊起嗓子道:“奴婢是秋霞閣的丫鬟,沖撞了貴人還請寬恕。”
這聲音尖利做作,沈君念皺了皺眉,但是果然停住了腳步,“你躲在這裡幹什麼?”
沈秋珏還沒有出聲教,慕喻晚自己繼續維持這個聲音說:“貴人要奴婢伺候,犯了秋霞閣的規矩,隻好在這裡換衣裳,奴婢不敢出來。”
沈君念回過身,看着裴度和何懷瑾,裴度無所謂道:“左右是個小丫鬟,管他做甚?”
沈君念想着好歹要教訓下,這丫鬟就算無心也偷聽了他們講話。而此時何懷瑾的面色陰沉着,他默了半晌,過來阻攔道:“何必自己動手,要教訓,報給秋霞閣主事的,自會把這個犯了事的丫鬟剝了皮扔出去。”
沈君念一想也是,眉毛高挑,斜眼看了眼屏風,哼了聲。
慕喻晚說完那句話,心下尴尬不已,她說貴人要她伺候,可在她身旁的不就是位貴人?好像言語中借了其他身份,坐實了兩個人有親密關系一樣。她隻是慌不擇言,随便編了個借口而已,卻沒想到“貴人”聽在耳裡會不會有其他意思。
她還在懊惱着,祈禱外頭三個人快點走開,樓梯另一側繞出來一個人,她在屏風後台看不清來人是誰,心又提到嗓子眼,恐有變數。沈秋珏看懷中的女孩又繃緊了身體,不免覺得有趣。
門外來人對沈君念道:“小姐,您怎麼在這兒?這事能别和國公爺說嗎?我也就是好不容易來一趟。”
慕喻晚:哎呀,來的是鮑管鳴,沈秋珏的紅衣手下,護送她來秋霞閣的大哥。
沈君念:“哦?你是說?”
鮑管鳴不好意思道:“這個,是小人找樂子找到這裡來的,這女人小姐就放過她吧?看在小人的面子上,她不會把小姐的話往外傳的,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沈君念挑了挑眉,暧昧道:“原來是鮑校尉啊,想不到不忙公務的時候,竟然也會尋樂子啊。”
“縣主就别取笑在下了。”
“我爹他在忙什麼?為什麼不方便見我?”
鮑管鳴立馬道:“最近有樁很重要的案子,大人也有些棘手,小姐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
沈君念驕矜道:“那好吧,聖上肯定又交代什麼重任給我爹了。”
沈君念看是鮑管鳴找的女人,鮑管鳴是她爹的心腹,于是也就不計較了。鮑管鳴陪送着沈一行人離開,他們回到原先的房間,鮑管鳴離開的時候他回頭望了望屏風的方向。
等着腳步聲聽不見了,慕喻晚才徹底松懈下來。沈秋珏仍然環攏着她,兩個人間有些暗流在湧動。
慕喻晚立刻推開沈秋珏站起來,聲音清冷:“多謝沈國公解圍,下次若有事要問小女就在蘭月坊問吧,秋霞閣到底不是我常來的地方。”
“姑娘竟至于翻臉不認人,我也未對你做出什麼逾禮之事吧?”
慕喻晚瞳孔劇縮,他還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