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的不對勁。”
“特别的不對勁。”
萬紅香看着那個不知道什麼質地的玉石簪子,圍着紀如月轉了好幾圈,一副老學究的樣子。
這時候,紀如月才不搭理她呢,就緊緊的拿着簪子。
看着紀如月那雲淡風輕的臉,萬紅香覺得不對勁卻又形容不出來。
“你那日到底是幹什麼去了?怎麼就感染了風寒?”
這問題問的忒沒有水平了,很容易就被糊弄過去了。
“那天我早晨就不舒服,你忘記了嗎?”
就這一句話讓想的不太多的萬紅香偃旗息鼓,不知道再問點啥了。
還是紀如月對她說自己該喝藥了,她才知道該忙活一些什麼事情了。
熬藥就是在屋子裡面熬,萬紅香堅持着那藥氣也能讓藥性滲透到她的身體裡面,讓她得到一些治療。
這說法讓紀如月頗感到有些道理,順便就狠狠的誇了她一番。
不過,在床上養着的紀如月漸漸地有些郁悶了,她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對裴子确了解的太少了,比如自己要是想見他,就沒什麼辦法的樣子。
自己竟然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他,所以她有點郁悶。
别說自己是這皇陵中的宮女了,就算是自由之身,大概也找不到他了吧。
講真的,紀如月也不知道自己找他為了什麼,但是卻是實打實的很想見他的。
至少荷包還沒送給他呀。
但是又過去了兩三日,紀如月的病都有差不多要好了,萬紅香再熬一天的藥,就不用喝了,裴子确還沒有出現。
其實中間的某一天,他是來過的,他等着屋中沒人,打算推開石門進來時,從門縫中聞到了藥味,便是又離開了。
不為其他,是他也感染了些風寒。
一是怕會讓紀如月加重,二是覺得是不是自己傳染給她的,就匆匆的離開了。
絲毫沒考慮到,或者那個姑娘也在心心念念的等着他呢。
組織裡面的事情很多,這一次任務傷亡了不少人,他需要一一安排撫恤金,還要将他們的家人給安排妥當。
這裡的一些殺手都是隐瞞家裡人,自己是在镖局或者是衙門的編外人員,先死了以後,也是要給安排喪葬費用和撫恤金的。
他最近看到了一個新婚婦人為了自己的亡夫居然傷心的哭出了眼疾,所以覺得自己似乎不能讓任何人這麼傷心。
都是幹的那種随時會喪命的事情,也許哪天他就死了呢。
之前不是沒遇到這些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認識了紀如月心裡面就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所以開始思考這些了。
裴子确開始為了之前自己招惹了她,而感覺到有些自責。
但是還要,她還沒對自己産生什麼感情,之後若是他不再出現的話,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影響了。
他開始慶幸了,也打定主意了以後不會再出現在紀如月的眼前。
心裡面的那一絲異樣,被他給強壓在心底,封鎖了起來。
組織裡面還有一個人很有煩惱,那就賀湘湘,她回來便知道自己果真是懷孕了。
她甚至不能知道這孩子是誰的。
更加讓她不能接受的是,因為她身體的原因并不能打掉這個孩子。
要不要告訴裴子确,她每日每夜都在猶豫着,也在糾結着。
她很确定若是告訴他,他或許會負責,不是那種真的會跟她在一起,是會讓大家都知道那孩子是他的。
但是這種事,或許他真的不在乎,但是一個男人真的能承受住嗎?
她不想讓裴子确受到一分一毫的難堪。
組織裡面的兄弟們會怎麼看他呢,别人會怎麼他呢。
考慮了這麼多天,她都一心在為了裴子确考慮,唯獨沒考慮過自己和孩子。
那個孩子隻是她的恥辱而已。
裴子确的房門被敲響,此時他正在作畫,聽到動靜他把畫給收起來了。
“大人,我有事想說。”
“進來吧。”
他坐到了桌案前面,順手戴上了面具,不知道怎麼那日從皇陵中出來,他便不想再露出真容了。
黑色的面具一戴上,讓他的周身散發着冰涼的氣息,讓屋内也不暖和了。
賀湘湘進來先是一怔,然後轉身關門。
漠北那幾個月她習慣了直接看到裴子确的臉,突然再看到他戴着面具竟然有些不習慣了。
似乎那張冰冷的黑色面具讓他們之間隔着一道鴻溝,整個人也完全不一樣了。
他看起來就好像會随時殺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