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稀接過試卷掃了掃,然後又将其他練習冊上空着的題目瞄了一眼,不在意的說:“這些你去問李賢宇就好了,他自尊心比較強,無功不受祿。”
“那你呢?”張蕭問。
“我哪有什麼尊嚴可談!”林星稀去換了鞋,不同一般酒店那種一次性的拖鞋,這裡直接是毛茸茸的棉拖,腳踩着非常的柔軟,回來對張蕭說,“那我賣的是什麼?屁股值幾個錢!”
張蕭當沒聽見,看着毫無頭緒的數學題歎了一口氣:“唉,為什麼我就是學不下去?小天才你分點腦子給我吧?”
“那你不無敵了,長得帥又有錢還智商在線,準備征服全人類嗎?”林星稀笑了起來,“苦惱什麼啊,你不是低能兒已經很幸運了。”
張蕭樂了:“啧,真會安慰人。”
林星稀正要說話,房裡的電話響了,眼神看向張蕭,張蕭就接了起來。
不是某人來興師問罪的,隻是因為剛才的電梯事件,酒店想要給予一點安撫。
一般給些早餐票就好了,像那兩位大姨她們是随旅行團來的,住的都是标間,早餐要另外付錢,外面下着雪出去不方便,跟酒店多要幾張做個人情送人或折價賣都不錯。
但套房本就包含早餐,而且他們一早就要走也沒時間去吃,晚餐也吃過了,拒絕後那邊還是想給補償,可能是因為張蕭用的貴賓卡,所以态度非常誠懇。
“那能給我拿一套秋衣過來嗎?180的。”張蕭想想又補充,“再拿一雙襪子,還有内褲,都要大碼。”
等張蕭挂了電話,林星稀問他:“每個人的精力都有限,你是不是都用在這方面了?”
張蕭認真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隻要跟人大概接觸一下,我就能記住這個人的特點,并且忘不掉。我們家幾乎所有親朋,有些都好幾年沒見,可隻要我見過了,我就記得他,能一下就叫出他的名字,他說他不吃香菜,十年沒見我還是能記得他不吃香菜。神不神奇?”
林星稀中肯的點頭:“厲害!”
“可我錯過的數學題還是會反複錯,英語單詞很難背,腦子裡一點墨水都沒有。”張蕭苦惱的說,“我一點都不偏科,全都不感興趣。”
“那我跟你說過的話你能記住嗎?”林星稀問。
張蕭皺眉:“例如?”
“我很能吃。”林星稀說。
張蕭:“……你喜歡吃肉。”
“也不一定啊,說不定以後吃肉吃膩了,也會喜歡吃素的。”林星稀說,“我也有可能胃口不好,不想吃了。”
“操,這話好垃圾啊!”張蕭還是皺着眉頭,“你們學霸也會這麼無聊嗎?”
林星稀說:“首先我不是學霸,其次我不知道該跟你們有錢人家小孩聊什麼。”
“你跟别人呢?”張蕭問。
“指哪些?”林星稀看向張蕭,“你是不是特别好奇我怎麼被人包養的,怎麼跟老頭子睡覺的?”
張蕭趕忙無辜起表情:“我可沒問啊!”
“我十……我上五年級的時候,下學期,春天,天氣挺好的,穿個外套已經不冷了。”林星稀閑聊一般的口吻,“我姐姐那時候還……她也是從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過來的,遇到的混蛋太多了,她也跟着豁出去了,之後就再也不想有什麼期望了。”
“因為姐姐經常不回來,家裡要用錢了,媽媽都喊我去找她要。後來有一次我就被一個男人看上了,那人找到了姐姐的負責人,威逼利誘之下,我就被送過去了。”
“雖然有點老套,但我們家倒黴真的是接二連三一點不給人喘口氣,我爸也不好了,家裡的重活累活都丢給了我媽,而經濟重擔隻有我姐。我媽那麼大年紀了,和她同齡的孫子都有我大了,我姐也很艱難,她很小就出來了,我哥和我爸要顧忌很多,話都要說的小心翼翼,隻有我可以做她們的情緒宣洩口。”
“所以我臉皮很厚的,你不需要跟我這謹慎的試探,就算以後學校裡的人都知道我是幹嘛的,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們家的人都不在乎名聲。我姐姐這兩年雖然賺的多了,但她的風險很大,或者稍微得罪了什麼人,她很容易就會進去了。”
張蕭擡了擡頭問:“你是要我幫你嗎?”
“你幫不了我。”林星稀說,“你隻是個小少爺,全靠家裡做主,想要得到一點什麼很難,何況還是你難以啟齒的。”
“那你明知我的威脅沒有用,為什麼還跟我出來?”張蕭問。
林星稀笑了起來,張開手說:“那我也不吃虧啊!”
張蕭沒勁的撇撇嘴:“我想知道的你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