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花和晏興茂對視一眼,兩人都拿不定主意,又一起看向晏小魚。
王婆子見狀,捂着嘴直笑:“怎麼你家姑娘的親事,你們做爹娘說了不算,還得魚哥兒拿主意?月姐兒今年都十八啦,真不能再拖了,謝家這樣的人家也不是誰都能說得上的,你們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店了。魚哥兒,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晏小魚雙手抱胸,語氣淡淡的:“而今這年頭,男女說親,都不讓雙方相看了?别是那謝栓有啥見不得人的吧?”
晏興茂一聽,連忙附和:“小魚說得是,咱們村裡人說親,都會讓孩子們先看上一眼。王大姐,能不能讓咱月姐兒先與那謝栓見上一面呢?”
晏興茂夫妻眼巴巴地盯着,王婆子隻猶豫了一會兒,便豪爽地應下了。
“那有何難?這樣吧,我同那頭說說,咱們約個地兒,讓謝栓他爹娘帶着謝栓一起出來,一家三口都讓你們瞧一眼,這下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有她這話,晏興茂夫妻确實放心不少,不止連連道謝,又給王婆子裝了三塊豆腐讓她帶回家吃。
王婆子離開後,晏興茂一臉欣喜:“我原還擔心謝栓身上是不是有啥毛病,或者他娘病得厲害,可既然敢同咱們見面,那應當是沒什麼問題了,咱們小月總算尋到良婿了!”
何秋花也有些激動:“正、正好咱們的新衣裳都、做好了,過、過幾日,陪小月相看,咱們都穿、新衣裳。”
夫妻兩個歡歡喜喜地暢想陪晏小月相看的事兒,卻被晏小魚澆了盆冷水。
“這事兒有些不對勁,爹、娘,你們别高興得太早了。”
晏興茂愣了:“哪裡不對勁?”
晏小魚一條一條地給他們分析。
“按王婆子說的,謝家有錢,謝栓聰明能幹,他爹娘也不是那惡公公,惡婆婆,那謝栓何至于拖到二十四才說親?他家願意出八兩銀子的聘禮,在鎮上應當也能娶個媳婦了,怎麼會找到咱家來?王婆子原先給阿姐說的是南嶺村的老鳏夫,說明在她眼裡,阿姐就配得上那樣的人,為何這回又将阿姐說與謝家了?她家也有沒出嫁的哥兒姐兒吧,謝家這樣好,她為何不說給自家人?”
晏小魚這樣一說,晏興茂和何秋花也隐約意識到不對了,可還是有些不死心。
“許是那謝家聽說你阿姐力氣大,指明了要你阿姐呢?”
“也、也可能是覺得,咱、咱家有豆腐營生,比旁人強些。”
晏小魚十分無奈。
旁的事兒他都能自作主張,但晏小月的親事是大事,他若是獨斷專行,他爹娘心裡估計要留下疙瘩了。
還得拿出證據,讓他爹娘看明白才好。
“明日我去鎮上打聽打聽,若謝栓沒問題最好,若是有啥不好的苗頭,咱們甯可多留阿姐幾年,也不能冒險讓她嫁。”
兒女議親,提前打聽婆家的情況也是常事,晏興茂和何秋花不反對。
翌日一早,晏小魚便獨自去了鎮上。
另一頭,蘭台鎮幾十裡外的官道上,一位高大俊朗的男人,正趕着牛車上往蘭台鎮走,他眉頭籠着一層淡淡的郁氣,似乎遇到了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