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那場戰鬥,年家真正損失的都是年家特地培養出來的武者。不會武功的家丁、丫鬟包括後院的家屬除非自己不長眼跑出來的那可是沒受到一點傷。
“這般行事有損我們年家威望啊。”年煥遲疑道。
年德驕對他父親關鍵時刻還優柔寡斷的樣子萬分看不上,面上卻沒表現出來:“為何會損我們家威望?那可是個土匪寨子,匪,不管會不會武都與尋常百姓不同。我們去剿匪是為百姓謀福祉,何來損威望的說法?恰恰相反,是大大提高我們年家的威望才對。”
年煥被他說服了。
“爹,你就好好休養,将一切都交給我吧。”年德驕為年煥掖了掖被角,話裡有話道。
年德驕被他此時的恭敬态度所迷惑,并未想太多,他受了傷,精力不濟,便将此事全權交由年德驕處理。
拿到權力後的年德驕一面組織人手并讓人盡快将年家要‘剿匪’的消息放出,一面又趁調配人手的時間備了重禮挨個找之前被年家得罪了的武林人士道歉,不着痕迹的将鍋都給他父親背……
……
“十二兩?我買的時候可是二十八兩!”
“買的價和賣的價能一樣嗎?舊的和新的能一樣嗎?我就十二兩收,你愛賣不賣吧!”
“你!”
彙江邊某個渡口邊上,斯文的書生被收購騾馬的人氣到,卻連句粗話都不會講,旁觀的人都看不下去。
“駝背你這樣過分了吧,人這麼好的大馬騾,這車子漆還亮呢,也沒磕碰,擦一擦拿出去能當新的賣,你就給人十二兩?”
“死大嘴,有你什麼事啊,一邊去一邊去!别打擾我做生意!”
“你做什麼生意啊,客人都給你吓跑了,诶,這位公子,要賣車你找我啊,我給價公道,十八兩!這渡口都找不到比我高的價了!”
“嘿!死大嘴你來搶生意的是吧!”
“怎麼叫搶生意,你出的價人家不滿意,這生意本來就做不成,你不是說人家愛賣不賣嗎?急什麼啊!”
蘭岱在一邊摸着大馬騾順滑的皮毛,一邊看着那兩人演。
可不就是演,吵着架餘光還關注着他呢。
先給個突破人心理預期的低價,再來個狀似好心的人擡杠出個感覺還行的價錢,很多人急着上船就不會再貨比三家直接将貨賣給第二個人,也不會知道這兩人是一夥的,演着戲就讓你把東西賣虧了。
“行了,你們别吵了,我虧一點,二十三兩出,這個價你們不要我就走了,往前去了大城,這麼好的馬騾車三十兩也有大把人要。”看夠了戲,蘭岱出聲道。
他也不是正經趕考的考生,不差那點時間。渡口不是就這一個,他也沒有非要從這裡上船。
當然,他也不差那幾兩銀子,但不喜歡被人當肥羊宰。
演着戲的兩人認真看他一眼,那看透了他們把戲的眼神讓人不自在極了。不尴不尬的收了戲,又不太甘願的用二十三兩“高價”将蘭岱的騾車買了下來。
他們爽快了,蘭岱心情也好,象征性的拿了兩個小包裹,騾車裡剩下的那點東西就當添頭附送了。
賣了騾車,蘭岱就準備買船票登上去央州的船。
拿到賬本後他有想一下要怎麼處理,可是想來想去他也不知道朝廷裡有沒有誰是和年家同流合污的啊,幹脆自己将東西帶到央州去,指不定穿越者光環發作就讓他遇上個可交付的人呢。
從海州往央州去,走陸路可要大幾個月,他這不認路的萬一走偏了還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去。從彙江走内河河運就快多了,不到一月就能到。
不到一月,啧,想到這裡蘭岱不由感歎自己現在的寬容,要是以前,一天不能到的地方他都要吐槽一句什麼窮鄉僻壤連能讓高速能源車飙的高速軌道都沒有。
唉,不能想,想想就覺得自己現在過得很可憐。
“诶,你看,那船上那群人是帶枷闆了吧!”
“有什麼奇怪的,哪個大官又流放到我們這邊了呗。”
這時候的運船除了私人的是沒有專門的客運的,都要運貨。蘭岱蹲在路邊等碼頭工人往他要坐的船上裝貨的時間,聽到旁邊有人指着一艘從上遊來的船聊了起來。
蘭岱從他們的對話裡才知道海州竟然是朝廷的流放地之一。為什麼啊?有那麼大的海港,這麼多的碼頭,不是挺繁華的嗎?
心裡有了疑惑,蘭岱不由豎起耳朵仔細去聽。沒想到這一仔細聽他沒聽進去半點有關流放地的科普,滿耳朵都是有人在說年家要‘剿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