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又一杯,霸鲸幫那麼多人都喝的腦袋有些遲鈍了,蘭岱也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江天光意識到灌醉的手段果然不行,手摟住一旁斟酒的侍女,手指規律的在她肩上滑動了兩下。
坐的離蘭岱最近的那桌的門主仿佛已經醉了,突破了陌生人的舒适範圍湊近了蘭岱,指着他案上的一道蘭岱沒動過的人參蠍子湯說:“這道是山水四方樓的名菜,不僅味道好 ,滋補更是一絕。”
說這話時他擠眉弄眼,還看了一眼蘭岱身邊侍酒的婢女。
那種心照不宣的猥瑣樣子,蘭岱見了有些反胃。
“不了,我不喜食蠍子,再說,我也沒到滋補的時候。”
他平平靜靜的說話,卻讓在座的中年男子們面色稍青。
是了,聽聲就知道這獅王該是個青年人,還不能得知這滋補湯藥的妙用。
“滋補一道未論時間早晚,細水長流方是正道啊。”
蘭岱擡首看去,見說話的是那個穿着氣質都和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的文人。門主們喊他柯先生,江天光喊他惑之。
見蘭岱看過來,柯良投以友善的微笑:“這道人參蠍子湯除補腎生精外,對血氣也頗有補益,極适宜習武之人。光這一道菜,山水四方樓就賣十五兩紋銀,獅王不肯品嘗可是可惜了。”
說着他自己舀了勺湯汁喝了,微微眯眼露出享受的神情來。
蘭岱見了便笑着道:“既這麼說,這般好菜浪費了可不行,既然柯先生喜歡,不若将我這份一同喝了吧。”
柯良裝模作樣的享受表情一僵又很快恢複過來,遺憾的搖頭歎息:“此湯甚補,一人一日隻可喝一盅,某無福多享啊。”
蘭岱有些驚訝的樣子:“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什麼,臨到吃完席他也沒動那盅湯。
吃到後面好幾個門主都醉了,這場席就散了,沒等到摔杯為号一屋子人包圍住他的情節,蘭岱還有點小失望。
吃完席江天光不許蘭岱走,要留他住宿。蘭岱也不推辭,住進了客院,隻拒絕了侍女的服侍。
一連三天,除了留住人不讓走,整個霸鲸幫上下對蘭岱是熱情的很,更是日日請宴,各類玉盤珍馐讓蘭岱都大漲見識。
在蘭岱生出疑惑之際,柯良和他透露出想将他吸納進霸鲸幫的意願,蘭岱推說考慮考慮,他們也不逼迫,并待他一如往常。
如是又是兩天。
“還未問過,獅王年方幾何?可有婚配?”這日晚宴,蘭岱與霸鲸幫衆人的關系似是好到可以閑話家常了。
“二十七,從未想過要成家,孤寡一個逍遙自在。”蘭岱沒在年齡上做隐瞞,但也一口絕了後面可能有的‘我有一女可堪婚配’的情節。
二十七,在蘭岱的時代還有許多人在校念書呢,除了個别人,大部分人不到四、五十都沒想考慮結婚的事,太早結婚了,後面一百多年怎麼熬啊。
可這年紀在這卻是一個着急點能當祖父的年紀了,未曾婚配讓衆人不禁詫異。
想到蘭岱這幾日總将他們特地準備的侍女拒之門外,衆人對此有了些不懷好意的猜想。
原認為是警惕,實際上該不會是不行吧?
别人的腦子蘭岱管不着,也不去揣測,懶洋洋的支着頭看着桌上那些變得合他口味的菜。唉,可惜了。
酒過三巡,菜食大半,這日仿若與昨日、前日一樣平和。
蘭岱都替他們感到累了,主動道:“我也叨唠了不少時日,明日也該家去了。”
“獅王小兄弟可是在我們這待的有什麼不愉快?還是嫌哥哥招待不周?”江天光一副不想放人的模樣。
蘭岱堅持告辭,江天光大歎一聲又要舉杯衆人一同喝三杯踐别酒。
三杯酒下肚,蘭岱坐到了椅子上,微微癱着,看上去有些無力的樣子。
江天光等人大笑:“獅王小兄弟,你可終于喝醉了!”
蘭岱眼簾微阖,嘴上卻倔強道:“我千杯不醉……”
聲音有些小,有些虛。
那些人笑容更大了。江天光走到了蘭岱的面前,眼中的惡意再不掩飾:“不,你醉了。醉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隻是天晚了犯困。”蘭岱應着話閉上了眼。
“中了大象倒,還能撐着說上兩句話,還真是個漢子,可惜了。”不為他所用,也強到他不願意用。
為了讓蘭岱放松武器,宴席時他們身上都是沒帶武器的,江天光揮手讓外頭的門外進來将蘭岱的頭砍下。
一刀下去,刀被内力震斷了,要掉頭的人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