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中心生起被愚弄的憤怒。但他搞不清楚蘭岱的來曆,并未翻臉:“原來如此。不過,你在我們熙禾山的山林裡獵捕熙禾山的動物,還在林子裡放了火,總是該給我們熙禾山一個交代的。”
在别人家放火當然是要給主人家一個交代。更多是他不知現在該去往何處的原因在,蘭岱就跟少年人上了山。
路上兩人沒有少說話。小少年對他很明顯地好奇。問他打哪來的,問他有一把金弓為何要做殺孽重的獵人,還說他要把金弓賣了不知能換多少錢,過上怎樣的神仙日子。
聒噪了些,卻不乏稚氣的可愛。每當蘭岱編了明顯的瞎話糊弄他,他就兀自氣悶一會兒,過不了多久又忍不住問出新的問題來。搞得蘭岱還有點喜歡逗他。
山頂上有一片以山勢而建的建築群。正是熙禾山的熙禾派。
話本裡的武林門派總愛建在山上,沒想到現實也是。買賣吃喝會很不容易吧?怪不得話本裡的年輕弟子隻要往山下跑了的就少有回去了的。
而且不是叛變了就是死了。
蘭岱亂七八糟的想。
熙禾山并不是一個很大的門派,掌門加弟子也就幾十人。蘭岱偷偷給掌門放了個鑒定術,隻有62級。
62級的掌門看上去已經是個七旬老人了。
可惜,人老心不老,看到蘭岱的璀璨金弓後就移不開眼,連一個少年弟子都不如。
貪圖别人的東西怎麼能就那樣明晃晃的擺在臉上呢?是生怕别人不警惕嗎?
偏偏,這個門派裡把貪婪放臉上的人有許多。
除了掌門,最讓蘭岱隔應的眼神來自于一個女人。
那女人站在掌門邊上,看上去三十多歲,也可能是四十多歲,面皮已經微微下垂,眼角長了細細的皺紋。
那女人身邊還有一個孩子,孩子身邊還有一個很沒精氣神的男人。
蘭岱可以大膽猜測他們是一家三口。
自從看到蘭岱那張臉,那女人都不敢張嘴說話了,因為一張嘴,肯定會有唾液流出來。
獵人擁有一副矯健的身軀,滿滿的男子漢氣概又不過分笨重,挺拔、高大,光是身子就能吸引無數女人的目光。
更何況他還有一張比身子更吸引人的臉。
劍眉星目,巒鼻桃唇,肌膚沒有半分瑕疵。最絕的是他的面部輪廓,誰也想不到有人會天生有這般完美的輪廓。尤其是與脖頸相連之處,骨感明明白白,清淺的呼吸都透着難言的性感。
這是一張男人都能真心稱贊俊美的臉。
蘭岱本來是滿意這張臉的,但被那女人用惡心的目光注視後就不那麼喜歡這張臉了。
他以前也長得很不錯,活了二十多年卻也沒碰上過這麼露骨的眼神。那種恨不能就地扒了他的衣服玩弄他的眼神,滿滿的下流的欲·望,太惡心了。
“掌門,這位名叫蘭岐的獵人未經許可在我們熙禾山打獵縱火,弟子将其帶回,路中弟子問其來曆,句句瞎話,恐是不安好心……”
路上一副很好說話的少年人似是有了倚靠,當下就變了副嘴臉,迫不及待的告起了刁狀來。
蘭岱被這變臉絕技驚了下,心裡倒也不是特别意外。他也不是什麼天真的少年了,本也沒指望随便遇上的就是個好人,就是好好的穿越必備解說NPC轉眼成了反派人物有點可惜。
尤其是可惜了小少年這張可可愛愛的臉。看着像個好人的。
“文君,别瞎說,這位郎君儀表堂堂怎會是不軌之徒。”說話的正是擁有惡心眼神的女人,她矯作的拿帕子擋着嘴,聲音掐的細細的,不知吃了幾口糖。
說話時,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蘭岱,試圖用她那直勾勾的眼神穿透蘭岱的衣服。
别的可以忍,性·騷·擾,還是被一中年大媽性·騷·擾真是受不了。
蘭岱可不想委屈自己:“我本不知此處是熙禾山,也沒有打算上山,是小·弟·弟說我打獵放火得給個交代,我才上來道個歉。現在看來,你們也不需要我的道歉,那我就告辭了。”
蘭岱說完轉身便走。
“爹!”
“慢着!”
尖利的女聲和蒼老的男聲同時響起,有着同樣的急切。
蘭岱是不想搭理。可守着門的人已經拔·出了劍擋在他的必經之路上,讓他不得不停下。
蘭岱回過頭去問:“掌門這是何意?”
那老頭撫了一把長到胸膛的胡子,貪婪的目光定在金弓上:“小兄弟既想道歉,不若就将那張造殺孽的弓留下聊作歉意,你看如何?”
說的是問句,态度卻是他不交出弓今天就别想離開熙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