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幾人哪一個不是一隻腳踏入半神,現在過了這麼久,你又隻是個玄士六階的小丫頭,何苦緻你陷入泥沼。”
“那前輩神識留存又是為何?”
半神以下的修士隕落,多半是肉身隕滅後神識進入中間界,或者同步毀滅。如果有殘留世上的神識,除了使用秘法外便是有執念未了,這“袁起”前輩既然不想着複仇,又為何一縷神識殘留世上如此之久。
封玦還在感到疑惑,那聲音已經開始了解釋。
“早些時間,确實是不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人将我騙至那個地方,明顯與我交情頗深,卻隻是為了引我入局,我又如何甘心?”
“可是古戰場開啟的周期極為漫長,我除了守着一堆枯骨和形同死物的法寶,什麼也做不了,等到上一次開啟時,我被蘇家那些翹楚帶出,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那些面孔中竟沒有幾個我熟悉的。”
言語中的感傷完完本本地傳到封玦的腦海中。
“時過境遷,若是那人活着早登半神,如果算上遺迹中拿到的那個東西,甚至可能已成神雲上。我袁起向來被當做一介莽夫,可是考慮到的并不少,都到了如此境地,複仇已經是再無可能,但是……”
……封玦聽他所言,也生出許多悲戚,雖然她的閱曆并不多,卻剛好能領略到這種無力——就像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身上的問題要怎麼解決一般。
“既已重回幻箋,确是有幾樁心事未了。”
“小友可曾聽過《無起功》?”
封玦聽到他的問題,很快就給出了答案:“袁氏體術奇功,現今還有流傳的隻剩下第一式和一些零落的口訣了。”
那聲音欣慰一笑,繼續說道:“從前我過于倨傲,想等着暮年之時再物色傳人,就連……”
“能和小友結識也是緣分,百年之後還能有人聽我訴說一二,如若不嫌棄,我便将此功法傳授與你。至于你要如何處置,我也不會過問,等到我的心事全了,應該也要消散于世間了。”
完整的《無起功》?
如果他所說的和傳授的功法都是真的,那可真是不小的機遇。
“前輩能看得起我,已經是非常有幸了,敢問前輩可還有别的心願未了,如果能幫得上,我也會盡力而為。”封玦思考間恭維道。
她想要從這個“袁起”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至于幫助——就她這個實力,本來也就什麼也做不了,如果有任何不對,她就把镯子交給别人,反正這個人也不知道她的任何秘密……
不過她也不确定,萬一他并不是今天才蘇醒呢?
封玦開始回想她戴着镯子的時候有沒有做什麼不能被知道的事……
應該也沒有。
“小友如果願意幫忙,袁某自當感激涕零。若是有機會,想請小友幫我查一個人的近況——她叫錢連萃。”
“袁前輩,隻要我能接觸得到,應該可以幫得上這個忙。”如果隻是查人,她的确還有比較大的把握。
就算自己不行,還可以托蘇瑾和蘇恒她們幫忙,這也算芸萃閣的衍生業務之一。
隻要,他查的那個人不是什麼危險人物。
錢連萃這個名字,她似乎有一定印象,晚點再去探查一二。
得到封玦肯定的答複後,袁起又和她聊上了一會,在這期間,也基本是封玦在提問。
她又得到了很多信息,悉數記下後,準備隔天去一一對比,以确認他所言是否屬實。
雖然就目前來看,沒有表現異常的地方。
最重要的還是這位袁前輩現在相當于她的器靈,并沒有從前的實力,甚至無法探知她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還給她許諾了傳授功法。
要知道無起功表面上隻是一個鍛體功法,實際對于玄力的要求也是不低的,玄力不夠去修煉隻會爆體而亡。
他不可能給一個不能修煉的人許諾這個功法的傳承。
封玦收起碧霄冷月镯後,坐在桌邊思考着。
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她因為開始了蝕月決的修煉,消解了一些不能修煉的特征?
她決定去找别人确認一下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