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音冷眼看着氣鼓鼓的程玏,眼神非常的不解。
此時他們正在程玏的房間裡對峙,泠音蜷縮在程玏電腦桌面前的電腦椅上面,椅子又軟又穩,還可以轉圈圈,實在是好玩的緊。
程玏居高臨下的看着縮成一團的泠音,他們倆在外貌上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年紀,但是泠音雖然是蜷縮着仰視他,在氣勢上卻沒有輸他半分。
程玏看了半天,眼睛都酸了,直接了當的質問道:“你為什麼那麼做?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慘了。”
泠音知道他說的是昨天自己冒充他去學校上課的事情,雖然她後來也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自己給程玏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但是此時泠音卻也有話要說。
“我覺得這所學堂還是不上為好。”于是她先發制人。
程玏莫名:“為什麼?”
泠音又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這所學堂裡的同窗根本就不是品行高潔之輩。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天天和他們混在一起,怎麼能夠學到有用的東西呢?”
“這又說的是什麼話?”
“你們的同窗不僅不尊重夫子,還會在課堂上大聲的喧嘩,甚至書本上學的都沒有治國齊家舉業之道,隻會學習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還學習一些叽裡呱啦的外邦語言,這如何能培養一位真正的君子出來呢?”
程玏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現在的教育和古代早就大不相同,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那種叽裡呱啦的語言是世界通用語言,頓時心裡湧上一股深深的無奈。
他醞釀了半天語言,決定一發入魂:“這些學的都是要高考的,如果不學,高考就會落榜。”
果然如此,泠音心裡又是一陣悲涼。
如今的世道真是越來越不好了。
見她呆住,程玏乘勝追擊:“所以你以後就不要插手我學業上的生活了,這些你又都不懂。
”
泠音其實很想反駁來着,但是他學業方面,自己确實幫不上忙,但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搜腸刮肚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你那天跟那幾個流氓去那種,那種,地方幹嘛?”
其實她想說煙花之地來着,但是裡面似乎和她想象中的煙花之地又有所不同。
程玏大驚:“你怎麼知道?”
泠音不屑:“你醉的跟頭死豬似的,還是我把你帶回來的,不然,還不知道那流氓要怎麼害你呢。”
“你還說你要加入他們,”說着說着泠音又想到了程玏口口聲聲說的要加入流氓團夥的話,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手上就控制不住。
她一把将程玏反手按在電腦桌上,用手抵着他的腦袋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那些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你不躲也就算了,還偏偏往他們身上湊,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程玏被她死死的制住,動彈不得,聽她咄咄逼人的厲聲質問,一時間不被人理解的委屈就湧上心頭。
他扯着變聲期的公鴨嗓嚎道:“不要你管!你是我的誰啊,莫名其妙的出現,又莫名其妙的插手我的生活,半點忙都幫不上,還在這裡管東管西!”
泠音被他吼得莫名其妙,自己受人之托接了這麼一個爛攤子,她還沒嫌棄他頑劣不堪難成大器,他倒好,先嫌棄起她來了。
不讓她管,她還偏偏就管定了!
泠音捏了個訣,一道青色的沒有形狀的繩索就将他手和腳都牢牢的捆了起來。
程玏剛要大喊救命,泠音就一把捏住了他的臉不讓他出聲。
接着用陰森的語氣說:“你不讓管,我偏要管。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管你就管你。我勸你好好想想接受事實,和我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哦。”
說完還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用手将他的嘴巴封住,自己翻窗潇灑離去,隻留下房間裡瞪着眼睛紅着脖子無聲控訴的程玏。
程玏雙手手腕還在隐隐作痛,雖然泠音的那根繩索沒有在他的身體上留下痕迹,但是該遭的罪他一樣沒少受。
那個樂器精真的是心狠手辣,活活的就捆了他一晚上,不給吃不給喝,要不是因為上學不能遲到,估計到現在還沒給他解綁。
程玏身體不适,沒精打采的混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放學,跟個行屍走肉似的跟在放學大軍的後面。
他喪着臉,佝偻着背,渾身的氣場都是生人勿進,有眼力見的同學察覺到都躲得遠遠的。
駱馳的眼睛在人頭攢動的校門口不時的搜索着,他嘴巴有點發苦,想伸進口袋裡拿出打火機來點煙,但是看到是在學校的門口又生生的忍住了。
沒有煙來緩解他嘴裡的苦味,為了找人他又不能看手機,隻能目不轉睛的盯着門口。
所以當程玏那張萎靡的死魚臉出現在他的視線的時候,駱馳當場就沖了過去攔住了他。
程玏懵懵擡頭看着眼前的人,眼神渙散的問:“有事嗎?”
駱馳看着他死氣沉沉的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這和前天看到的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破孩還是一個人嗎?
但是此行他是有目的的,于是大發慈悲的提醒了他一下。
“不是說要加入我們嗎?怎麼這才兩天就不認識我了?”
聽他的語氣熟稔,程玏使勁的揉了揉眼睛擡頭看他,将他的五官細細的琢磨了一番才有了點印像。
高高大大的身材,拖的長長的挑染狼尾,正氣凜然器宇軒昂的上半張臉,和鋒利流暢略顯流氓氣質的下半張臉。
有印像了。
程玏驚喜的叫出聲:“流氓大哥!”
駱馳白了他一眼,雖然他的确是流氓,但是他不喜歡别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叫他流氓。
程玏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昏了頭,問他:“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駱馳看着他眼神熱切一臉稚氣的樣子,不由得動了恻隐之心。
要不還是别說了,勇哥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萬一說錯一句話,這小孩半條命都會沒了。
他剛想要說沒事,就聽到程玏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是不是你們老大同意我加入了?”說完他不禁又有些擔憂。
那個樂器精不僅随時随地的監視他,而且非常反對他和這些人走得近,要是這一次不顧她的意願擅自去了,會不會在捆他幾天。
感受到現在還在發軟發麻的手腳,程玏的心裡打了退堂鼓,眼神裡也露出了退縮的神色。
駱馳敏銳的察覺到他眼睛裡的退縮,不由得在心底暗自發笑。
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做三分鐘熱度就沒有了。
不過這樣也好,也免得他還要做一些不擅長的勸人回頭是岸的事情。
“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也沒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