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菱薏搞不清官九譽這是個什麼路數,甚至一度懷疑他是想洗錢。
但官九譽許給她很大的自主權,團隊讓她組建,錢也都要過她手,他就一副等着當個會吃會喝的小廢物的模樣,怎麼也不像有旁的意思。
這就很有意思了。
“制片人的傭金向來回報率抽成是大頭,官老師這項目不奔着賺錢去,也就說不上回報率,到頭我不就成了打白工的?”
能談錢,就說明蘭菱薏有接項目的意願。
“是我思慮不周。”
官九譽馬上承認了自己的疏忽,有些不好意思的問:“蘭姐,冒昧問一句,您最成功的項目您收入多少?”
蘭菱薏猜到了他的意思,挑挑眉,報了個整數:“兩百萬,稅後。”
“那我就給您兩百萬基礎勞務,也是稅後,回報率抽成照常算。”幾乎是蘭菱薏話落,官九譽就給出了報價。
這樣一來,哪怕項目是失敗的,蘭菱薏個人收入也有了足夠的保障。
“我好像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合同簽訂,官九譽笑得和偷了腥的狐狸一樣:“蘭姐,項目我就全權交給您了。不過我有一點小小的要求,是關于劇組人員待遇方面的。”
蘭菱薏一驚,她就說沒有那麼好說話的投資人,這橋還沒搭就準備拆了?
“你說。”
“您别誤會,我不是要克扣什麼,相反,工資待遇我會按照行業最高标準給,但是我希望您能幫我落實這種标準,不要多也不要少。”
官九譽晃了晃高腳杯,眸中笑意減弱:“我就想輕輕松松旅遊,不想拍攝過程中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您懂我的意思吧。”
蘭菱薏當然懂,吃拿卡要,壓迫勒索,真假賬本,這種事都是圈内人心照不宣的操作了,為了拍攝順利,隻要不太過分投資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太過分了就得讨回來,當場鬧法庭見的少,更多是事後找人要回一部分。
當然,眼裡見不得半點沙子的也有,這就要自己多費心将錢攥的死死的,而且多半隻有窮酸的小劇組能做到。
這事哪怕蘭菱薏嘴上保證一定會監督好,心裡卻是也不覺得能完全杜絕的。
官九譽也知道不能去賭人性,畢竟哪有不想從公司薅羊毛的員工呢?
所以他就說了:“我也不為難您,到時候我會從律師所請人額外組建一個财務監督部門,他們不幹别的,就跟在各個組裡看看,看到多少都屬于他們,被看到的人肯定是要踢出劇組,您把這件事和組員通知到位就好。”
“都屬于他們?”蘭菱薏忍不住重複這句話,以官九譽設想的項目規模,裡頭的藏污納垢少說也有上千萬。
“對,都屬于他們。”官九譽肯定,反正都要被人賺的,那給自己願意給的人有什麼不好?
他其實不介意多花錢,也不介意别人多從他手裡賺錢。
他純粹是讨厭那種欺瞞壓迫、同流合污的做派,遠了他管不着,自己的劇組他不想看見,就這麼簡單。
官九譽輕描淡寫的一點頭,讓蘭菱薏心中發緊。
這招挺狠的,把兩方不相幹人完全放在對立面上,又把這事攤在明面上,幾乎杜絕了他們合謀貪墨的可能性。
同時這也是在光明正大的警告蘭菱薏。
畢竟作為總制作的她才是那個最容易做賬的人。
蘭菱薏有被警告到。
但官九譽也足夠大方,不管是工資還是分成他都給她很足,腳踏實地的幹她賺的也比去别的組做賬來的多,還沒有被送去踩縫紉機的風險,她沒有抛下這個餅的理由。
于是她隻能再次承諾一定會組建一個符合官九譽要求的攝制組。
“我當然相信您,蘭制片,合作愉快。”官九譽對蘭菱薏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官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