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
明昭算是看清楚系統是個什麼東西,她冷笑連連:“那你幹嘛還要把我救活?我就是這麼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隻要是我想要得到的東西,想要做的事情,我就不允許有任何人去阻擋我。”
“哪怕是踩着旁人的屍骨血肉,我也要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系統公事公辦的回答:【當然,我很了解宿主你是個什麼人呐,不然人家也不會與你結契,讓你接受改造做個好人呢。】
“做個好人?”明昭嘴角一抽,“你讓我去讨好裴知暮,我可以忍耐,但你現在是讓我去讨好所有人,未免太過分了吧?”
系統眨眨眼:【所以在宿主眼中,好人等同于讨好?】
明昭反嗤:“難道不是嗎?”
她眉眼間帶着怒意,一字一句道:“你告訴過我隻有補償裴知暮我才能點亮五顆星,所以我強忍着不滿去為裴知暮證明清白,如今我要為自己掃清障礙,以防被人抓到把柄,你卻處處跟我作對,逼迫我去讨好那些廢物?”
“你可知我是誰?我是什麼身份?我在大淵國是何等尊貴?”
系統平靜道:【宿主乃是大淵國最尊貴榮耀的尊皇長郡主。】
明昭神情桀骜:“既然知道,你憑什麼讓我去向那些被我一直踩在腳底下的廢物蝼蟻低頭?”
她見系統驟然沉默,心想自己已然将系統壓制住,這樣她以後做事,系統也沒有底氣敢對她指手畫腳。
明昭也是個識時務的人,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寬慰道:“怎麼說你也讓我重獲新生,我們就...”
系統突然道:【可宿主這份殊榮并不是宿主憑本事得來的啊?而是宿主的父母用生命換來的呢!】
明昭:“....”
明昭睜大眼睛,黑漆漆的眼眸深邃又陰冷,透着一股不可捉摸的危險和森寒,仿佛一條無底的深淵,深藏許多嗜血兇猛的野獸,讓人不寒而栗。
“你說什麼?”
她聲音幾乎很輕柔,但和她那雙冷酷詭異的黑眸截然不同,在空蕩的卧房裡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系統毫不在意明昭此刻的憤怒,繼續道:【宿主如今這高不可攀的地位和尊貴無比的稱号不都是宿主父母死後才得到的嘛?】
【宿主是不是覺得自己踩着父母屍骨血肉上位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呢?】
明明系統的聲音很平淡,可明昭就是聽出來了深深地諷刺和鄙夷。
明昭擡手掃開桌上的茶具,上好的青瓷碎裂一地。
她赤紅着眼,拍桌憤怒道:“你怎麼敢...?!”
惜春領着太醫剛靠近茉園,就聽到卧房傳來的碎裂聲,便立刻拉着太醫跑過來。
她看着一地的碎片和推倒的茶幾,驚慌道:“郡主,您怎麼了?奴把太醫請來了,讓太醫給您看看吧?”
太醫看着明顯處于憤怒的明昭,頓時不敢靠近,生怕惹了這位喜怒無常的郡主,小命交代在這兒。
明昭眼睛似被血浸染,瞪過去:“滾出去!”
惜春被吼的一抖,但她對明昭的關心勝過懼怕,小心翼翼道:“郡主,身體最重要,您要...”
嚓——
明昭随手拿過一個名貴花瓶砸在惜春腳下,怒斥道:“給我滾出去!”
這幾個字極其清晰,像是飽含滔天的怒火和殺氣,周身散發着一股針刺般強烈的氣場,讓人毛骨悚然。
太醫立刻行禮往外走。
惜春見狀,隻能離開卧房,拉住太醫在院外等候,待明昭氣消後在領着太醫進去。
明昭将房裡的東西砸個稀巴爛兒,她跪在地上,鋒利的瓷片險些被她壓在膝蓋之下。
她低着頭,看着不知被什麼東西劃傷的指尖,鮮血湧出,似含苞待放的牡丹,豔麗又詭谲。
出奇的很,明昭竟然覺得不痛,甚至有些暢快。
多可笑,她除了無能狂怒,将房間裡名貴的東西一一砸個粉碎,卻依然無法将系統那張淬了毒的嘴給蓋住。
系統說得很對,明昭如今得到的一切享譽和尊寵都是踩在她父母的屍骨之上。
“哈哈哈哈...”
她捧腹大笑,癱倒在地,淚珠從赤紅的眼中滑落,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話。
明昭抓住地上的一塊瓷瓶,猛地握緊,任由鋒利的棱角将她柔軟細嫩的掌心割裂。
鮮血将瓷片染紅,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似雪地點梅一樣豔麗。
明昭轉動漆黑的眸子,如寒潭沉星,晃動着一抹陰冷狠厲的光芒。
她揚起唇角,猙獰一笑:“是啊,我就是這麼卑鄙龌龊,寡廉鮮恥的人啊!”
系統:【所以你才會做出通敵叛國之事。】
前世的明昭之所以被沈以峤殺死,不僅僅是因為她多次謀害裴知暮,還因為她偷取大淵國軍事和政事機密,将其洩露給敵方摩柯幸虧被沈以峤提前察覺,沒有釀出滅國大禍,但沈以峤對她已經沒有憐憫之心,為保大淵國,也是為了護住鎮遠侯夫婦的聲譽,他隻能将明昭給秘密處理了。
明昭雙目空洞的看着房頂,臉上籠上一層陰雲,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鎮遠侯夫婦舍己為公,忠心耿耿,護衛大淵國而戰死沙場,而他們的女兒卻要将這座殘酷又冰冷的國家徹底攪爛。
多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