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幽靜的空間裡,旁邊驟然亮起燭火,幽幽綠光,将狹長的通道映照的鬼氣森然。
胡天走了片刻,隻感覺空氣中彌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像是已經死去多時的人堆積了許久悶出的惡臭。
他狠狠皺着眉,看着前面那人泰然自若的樣子,問道。
“這什麼地方,怎麼這麼臭?”
前面的徐浩并未因為他的問題而停下腳步,道。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胡天瞧着他一副不愛理人的樣子,總覺得不對勁,但又沒有和對方相處過多久,所以這種感覺他也隻能壓下。
他卻并未注意到,前面的人,在幽綠的燭光下,露出的獠牙,猙獰的面容。
突然,栖息的鳥被他們的腳步聲驚動,尖叫着從他們頭頂飛過。
胡天躲閃不及,鋒利的羽毛将他身上割出大大小小的傷口,刺痛感傳來,讓他皺眉暗罵了一聲。
“怎麼又是這些鳥?真是陰魂不散!”
但鮮血的流出,讓他突然看向周圍,警惕着看着,直到發現這個地方連一支花都沒有時,才放下了心。
他雖有些奇怪,在這樣一座被玫瑰覆蓋的古堡裡,卻存在這樣一個“清淨”之地。
但很快,他的疑惑便被打消了,因着他們的面前,通道走到了底。
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籠子,鏽迹斑斑,裡面正是散發惡臭的來源。
籠子看樣式,應該是一個定做的鳥籠,上面附着的東西也不是鏽迹,更像是幹枯多年的血。
裡面的男人穿得一襲價值不菲的衣服,臉上帶着笑,一副善于算計刻薄的模樣。
陌生的男人盯着胡天,突然笑了起來,胡天被他看得心底發毛,當即道。
“你是誰?!”
男人開口,嗓音嘶啞難聽,像是多年未曾開口一般。
“我是赫安莉雅小姐的未婚夫,加百利。”
聞言,胡天上上下下打量着這個男人,冷笑道。
“赫安莉雅的未婚夫怎麼可能被關在鳥籠裡。”
自稱是加百利的男人,戴着潔白的手套的手撫上肮髒的籠子,歎息道。
“那是因為,赫安莉雅小姐被魔鬼附了身,但我依舊愛她,在你的周圍,是我尋來為她驅逐魔鬼的巫醫。”
加百利深情的述說着自己對赫安莉雅的愛慕,和自以為是的深情。
聽到男人的話,胡天這才看向周圍,這才發現,周圍有十三座燭台,每座燭台旁都有一個帶着黑色兜帽看不清臉的人形雕像,它們低垂着腦袋,巨大地兜帽下,似有什麼尖尖的東西從裡面露出。
十三座燭台,燃了十二座,剩下熄滅的那一支,就連旁邊的雕像也沒了。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加百利對胡天露出詫異的神情甚是滿意,突然開口問道。
胡天将自己的目光從那些雕像上收回來,對男人的話不甚在意,不屑道。
“不就是個關人的地方。”
加百利看着他,突然低低笑出了聲,本就難聽的嗓音響徹這個密閉的空間,不斷有着回音。
正在胡天不耐煩時,加百利開口了。
“這可是我本來為美麗的赫安莉雅小姐準備的籠子,我本希望她像是一隻金絲雀一般,供我欣賞,卻沒有想到她身上的魔鬼竟如此強大,那個珂瑞蕾也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可惜了,這裡竟是用到了我的身上。”
他的話語間,沒有絲毫對談及要将赫安莉雅囚于此地的愧疚,隻有失手後的恨意。
……
别人對被帶上二樓的人一無所知,平靜的來到第二天的早晨。
敲門的下人在玩家開門的第一時間裡,鑽進來房間裡,在衆人沒有反應過來時,将盛着制作香水的容器走出來。
林佳看着突然進來的人,神情微變,地上還有未處理幹淨的屍體。
然而下人隻是收走了容器便離開了,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地上躺着僵硬的屍體。
林佳也順勢松了一口氣,她住的遠,其他玩家都在前面,自然也不會可以來到她的門前觀察,當即她便在出門後鎖上了門。
在路過1号門時,看到江楠站在門邊,神情淡淡地看向裡面,裡面的洛甯一把抓住了企圖越過她們的下人。
下人的力氣很大,卻仍然無法掙脫洛甯的手,灰白的臉上僵硬的沒有表情,生硬地開口。
“請您放手。”
洛甯神情懶厭,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慢悠悠打了個哈欠後,道。
“你就這麼闖進來,要是弄亂了什麼,小江楠指定不高興了。”
說完,朝江楠笑了笑,說得很貼心一般。
莫名躺槍的江楠,沉默又配合地“嗯”了一聲。
下人的思考能力遲鈍,一時間無法轉化洛甯的話,就在這時,出現的珂瑞蕾替他解了圍。
“親愛的調香師,這一次是我的疏忽,貿然打擾到各位了,但……”
她話音一頓,目光帶着冰冷的笑意,掃過衆人,再次開口。
“但還是請格外配合,我的主人昨晚很不高興,所以才急需查看各位的結果。”
已經用上了強硬的語氣,可想而知,昨晚的胡天是多麼讓赫安莉雅厭惡。
聞言,江楠的目光看向了遠處的赫安莉雅,看其背影無法得出對方是否生氣的結論。
洛甯輕輕“啊”了一聲,萬分理解開口。
“原來是這樣原因。”
“感謝您地理解。”
洛甯點點頭,這才松了那個下人的手,但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随即是洛甯帶着歉意的聲音。
“抱歉,力氣可能有點大了。”
被松開手的下人,手腕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着,但它仍舊面無表情地開口。
“沒事。”
說完,它拿着容器就出去了。
江楠看見朝她走過來的洛甯伸手要拉她,想起了那一聲頭皮發麻的骨裂聲,下意識地縮回自己的手,後看到對方疑惑的眼神,平靜地開口。
“不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