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晚風森森,陰風陣陣,吹散了白日裡的悶熱。
偏僻的村子也像是被按了什麼定時器一般,全部關了燈,回歸寂靜,隻餘下烏鴉盤旋,似一個個黑影在張牙舞爪地找尋着獵物。
江楠被對面煩得不行,又被洛甯的舉動搞地尴尬,便幹脆坐了起來,不出意外的,手又被那人拉住了手腕。
“小江楠想要出去?是不是忘了晚上可不能出去這一條。”
江楠沉默地撇了她一眼,第一晚,她們就将這個規則破得徹底,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晚了。
江楠掙開對方的手,目光透過破爛的房門,看向了對面,開口,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規則裡說的隻是不讓出裡,可沒有提不能出房門去串門。”
去男人的房間串門,虧江楠說得面無表情。
說完,她便不管洛甯作何表情,徑自起身跨過了還躺着的洛甯,再一次出了房門。
洛甯看着江楠的身影,笑了笑,卻沒有阻止的動作,想了想,自己也甚是在這個新手副本裡待得無聊,便打了個哈欠,起身後跟在洛甯的身後,也出了房門。
兩人站在了對面的房門前,江楠冷冷開口。
“開門。”
洛甯攔住了她,對她有些責備開口。
“沒有禮貌。”
江楠:??
随後洛甯佯裝出禮貌的樣子,修長的手指微微屈起,叩響了對面的房門,“咚咚咚”三聲後,開口詢問。
“先生,裡面是發生了什麼嗎?”
這時,裡面傳來了微弱的呻吟,仔細去聽,是一句句從嘶啞的喉嚨出來的“對不起”。
洛甯等了許久,好似并不在意裡面的人到底是何種情況,溫和的臉上慢慢有些不耐煩了,一腳踹開了搖搖欲墜的木門,木門也成功不堪重負,倒下了。
房門敞開的一瞬間,封閉空間裡彌漫着的騷味席卷而來,僅僅一秒,洛甯就蹙起了眉頭,眸中滿是嫌棄。
骨節分明好看至極的手指微微曲起,放在鼻端,想要擋住幾分腥臭和惡心的騷味。
“怎麼尿屋裡了。”她開口,帶着滿滿的譴責,像是看不見這屋裡的場景一般。
一隻素白的手伸了過來,遞過來一方幹淨的帕子。
洛甯的目光順着那隻瘦削白皙的手,看向了那隻手的主人。
江楠自己也被這股味道沖地直皺眉,拿着帕子捂住了鼻子,但她偏着頭,好似極度不情願地給她遞帕子。
“從家裡拿的。”江楠像是怕對方誤會自己從哪裡拿來的一般,開口解釋了一句。
至于是哪裡的家,自然是她原先那個副本世界的。
她會備着帕子,是為了方便自己被欺負時,将血迹擦幹。
洛甯看着對方這别扭的小模樣,洛甯看得忍不住想要欺負對方。
她一向随心所欲,最終還是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開口,語氣極為戲谑,像個調戲小姑娘的無賴。
“小妹妹知道疼人了。”
臉上傳來些許痛感,江楠狠狠瞪了她一眼,對方這才收回了自己不老實的手。
江楠開口,語氣降至冰點。
“那你别要了。”
說着就要收回自己的手帕,卻被對方手疾眼快地抓住了手腕,順勢拿下了帕子,眸中戲谑更深,語氣更欠了。
“别這麼不禁逗啊,小妹妹。”
說着,又伸手去揉了揉對方的頭,揉夠了才心滿意足的踏進了淩亂不堪的房間。
江楠沒有紮頭發,一直披散着,被對方這一頓動作,整得有些亂了,當即氣急,緊緊握拳的手泛着駭人的白,可見有多麼隐忍,才忍住沒有喚出刀刃直接砍掉對方,最後還是理智獲勝,她也捂着鼻子進去了房間。
屋裡,一盞煤油燈被打翻在地,裡面的燭火明明滅滅,淡淡的光暈讓人堪堪看清裡面的擺設。
江楠腳步頓了一下,她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李濤已經沒有了先前一絲不苟的樣子,此時一副狼狽的模樣,眼睛翻白,口吐白沫,即使聲音已經沙啞粗砺,像是被車碾過一般,可還是扯着這樣難聽的嗓子,一句一句地說着“對不起”。
他像是一個被伸抛棄的信徒,仍然堅持不懈的祈求神的原諒。
“你們做了什麼把人吓成這樣?”
洛甯掃視了一圈,覺得有些無從下腳,便停下,伸手攔住了跟着她後面的江楠,開口。
她的話自然不是對着江楠說的,而江楠停下後,似乎也在同對方等着一個答案。
“蘇漫”突然憑空出現在不遠處,站在癱軟的男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