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曦升起,暖陽撒下金黃,我們不知道是新的一天還是重複着前一天。
厚厚的窗簾隔絕了外頭的陽光,也隔絕了外頭的吵鬧。
昏暗的房間沉悶而寂靜,時鐘的滴答聲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聽得人生出幾分莫名的恐懼。
床上的少女緊閉着眸子,長長的睫毛輕顫,蹙着的眉頭讓人知道,這并不是什麼美夢。
少女呓語着什麼,她好像在哭,如同破碎的洋娃娃,無助的讓人憐惜。
她猛然睜開雙眼,入眼的便是一片昏暗。
她微微喘息着,目光呆滞,似乎夢魇還糾纏着她,久久不能回神。
眼角的濕冷讓她知道,自己又哭了。
手肘撐着床,緩緩坐起來,努力平複了後,她習慣性地伸手,從床頭拿了一杯水,是涼的。
抿了一口,清涼滑過喉嚨,也讓她清醒不少。
她再度微微蹙眉,微垂的眸子深處是讓人看不懂裡面的情緒,握着杯子的手不斷收緊,微啞着嗓音喃喃自語。
“終于又開始了嗎……”
新的輪回,再次在她身上開始。
她赤腳踩在地闆上,感受到腳下的冰涼,她才猛然驚覺,自己再一次回到了自殺之前。
她拉開厚厚的窗簾,陽光瞬間盈滿了她的房間,而那刺眼的光,也讓她閉了好一會兒的眼睛才漸漸适應。
睜眼眼睛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陽光明媚,春暖花開,隻是這些于她而言,格外諷刺。
是夢嗎?她想。
自從她自殺被那個人救下後,她就發現,自己好像再也無法分清現實和夢境。
她像是一個木偶一般,有着固定的軌迹,每一次輪回都會踏上那座教學樓,為他人做引。
而那些人,也再說着固定的台詞,一次次欺辱着她。
陽光照得人暖洋洋得,可她還是再次拉上了窗簾,房間再次陷入了昏暗。
她閉眼眸子,在記憶裡一遍遍勾勒那人的眉眼,好似又聞到了那茉莉花香。
然而睜開眼睛,卻不見那人身影,寞落盈滿眸子。
随着她輪回次數得增加,記憶裡那人得容貌也逐漸變得模糊,怕是再輪回幾次,她會再也記不清對方得樣子。
可是記憶越模糊,也讓她心底想要找到對方的欲望越發強烈。
就像冥冥之中,兩個相隔萬裡熟悉的陌生人。
她想要找到那個人,可無論她如何努力,那人像是她癡心妄想出來的一般,徹底從她的生活裡,乃至整個世界裡消失不見。
當她再一次走上教學樓頂,從上面跳下,想要再看看,救她那人的模樣。
可直到疼痛蔓延全身,血模糊了她的眼睛,血液漸漸流盡,身體變得冰涼,她也沒能看到那人,一切都成了她的奢望。
後來她一次次回到自殺前,發生的事情依舊,隻是她發現,每一次上到樓頂問話的人每一次都不一樣。
她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其中的原因。
他們會問她同樣的問題,而她的答案好像也是固定的,隻需要指向下面的人群。
她相信對方的存在,所以,她開始懷疑世界的真實。
突然,她的腦海終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似乎明白了什麼。
唯一一次沒有自殺成功那時,她看到了同學都變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與來問過她話的那些人厮殺。
她想,這裡,或許并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然而,當這個念頭起來的那一刻,她的頭突然刺痛,好似在阻止她發現什麼秘密一般。
她身體不好,突然一痛,有些站不穩,摔倒在地後,她靠着床,想要再爬起來。
這時,床頭的短刀折射的冷光晃了一下她的眼,也讓她注意到了那把短刀的存在。
她想起來,那人曾往她手裡塞過一把刀,而那把刀,便是她床頭的人這把。
她無數次回到自殺前,也曾看到過這把刀在她床邊,可那時,她隻想着找到那個人,并沒有過多注意到它。
若說她的人生軌迹有過變化,一次是那個神秘女子救下她,一次便是身邊多出了這把不知名的刀。
她拿過短刀時,自己的頭的刺痛也消失了,就好像幫她隔絕了外界的力量。
她這才認真端詳這把短刀,刀身鋒利異常,看着和普通的水果刀有些像,隻是刀柄的工藝複雜,雕刻着繁瑣古老的花紋,有點像那人曾拿過的武器上蜿蜒而上的藤曼,具體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做成。
正思索間,她的腦海突然傳入了一個機械的聲音。
【檢測到宿主,系統生成中。】
“誰?”
陌生的聲音,她猛然警覺起來,環顧四周,但都沒有看到聲音的來源,在她快懷疑是自己幻聽了時,那個機械冰冷的聲音也再次從她的腦海傳來伴着滋滋的電流短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