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要掙脫,便瞧見徒弟陰沉的臉。箫子渝登時不敢有什麼動作了,也不敢去看他,便任由他抱着。
暴雨還在沖刷,箫子渝的衣服都濕透了,風傾餘這才凝了一個避雨的屏障。
抱着他的臂膀是不容侵犯的,但風傾餘的語氣卻是哀求的:“讓我為你斬玄鐵,好不好?”
“你也可以…依靠我的。”
箫子渝聽着有點愧疚,他想了想,把受傷的那隻腳輕輕擡起,無辜道:“疼。”
“……”風傾餘有點愣神,突然又笑了起來。他将箫子渝輕輕放在巨石上,單膝跪在身旁,輕撫那隻紅腫的腕子。
也不知道是箫子渝太白了,還是确實磨得厲害,這紅通通的一片讓人心生漣漪。
風傾餘緩緩輸入靈力舒緩,下意識地呼了呼。
箫子渝見了,輕敲了他的額頭,笑罵道:“幼不幼稚!”
風傾餘摸了摸被打的地方,終是傻傻的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一對虎牙也露了出來,身處暴雨之中,也如沐春風、見百花綻。
箫子渝望了他良久,面色深沉道:“小餘,我不能廢。魔龍族能斬斷這玄鐵,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風傾餘啞着不說話,不斷摩挲箫子渝的腕子。
箫子渝知道他生氣了,但這件事情并不能就此依他。于是兩人都不說話,誰也沒有讓誰。
空氣突然流動得迅速,餘嘉茂的身影逐漸清晰。
風傾餘二話不說抱起箫子渝,向來劍從脊髓中抽出,瞬時飛躍過去,攔住餘嘉茂的去路。
風傾餘輕功運行到不遠處的邯仁一行人處,看了一眼即将突破的陣口,輕聲道:“列陣。”
向來劍被餘嘉茂拍飛回來,箫子渝伸手接過,但半路卻被風傾餘奪了過去。
箫子渝看着把自己放下、拿起劍站在前面的徒弟,實屬于是無奈了,“也好,你小心。”
這下有無為的劍陣相助,撐這一點時間還是可以的。
餘嘉茂并不知道無為劍陣的厲害,揚起尾巴便俯沖過來!
龍角撞入劍陣,刀劍瞬時兇悍起來,看似亂舞地朝他揮來!
餘嘉茂沒有見過這種劍法,長尾胡亂地打亂衆劍軌迹,但每每如此,便又被一種嶄新的劍法包圍。
風傾餘從劍陣中飛躍而去,六階的威壓瞬時展開,讓餘嘉茂的動作一怔。
僅幾息之間,風傾餘便閃身到餘嘉茂跟前,手中向來劍發出淩厲的寒光,随着主人的動作,幾道淩冽劍氣呼嘯而去,招招緻命。
餘嘉茂尚未反應過來,正面受了這幾擊,霎時被擊退好幾丈遠,眸子詫異地望過來。
風傾餘窮追不舍,兩人速度之快,僅在天邊留下了幾道刀光劍影。
邯仁咂吧咂吧嘴,眼睛看得愣愣的:“我跟了風長老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長老這麼猛的。”
風傾餘向來長得溫潤,聲音溫潤,性格也溫潤。平日裡,就連他的劍法都顯出一種儒将風範,招式往往點到為止。這還是她還是第一次見風傾餘這樣奪命的打法。
小輩們都隻言長老對外維護他們,自然要拿出點威風。但隻有箫子渝知道,風傾餘這是生氣了,而且生了很大的氣。
他有些無奈地扶額。
可是沒辦法啊,他總不能看着黑龍來拱他的後輩們而不管吧。
思及着,天邊忽地響起龍吟,不過聽着聲音倒像是慘叫。
漸退的雨中突然跑來一個穿着粉白衣裙的漂亮姑娘,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差點倒在箫子渝的跟前。
箫子渝眼皮一跳,下意識地扶住她。他看了一眼,認出是剛剛載他的那隻白狐。
小輩們對突然來的漂亮姑娘有很大的興趣,又是遞手帕,又是送水的。
白狐見是箫子渝,身體頓時不強撐着了,全身便倚在箫子渝的身上。
他們是人,感受不到此刻魔龍族的強大威壓,而對于像她這樣力量低弱的妖來說,簡直就是要命的。
白狐望着箫子渝,心中狂跳:“公子,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還沒等箫子渝開口,她急忙問道:“公子,您姓什麼?”
箫子渝看向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想要把真實姓名報給她的沖動。但他很快壓制住了:“李。”
聞聲,白狐的眼眸淡了一下。她突然抓住箫子渝的手,幾乎是祈求的語氣:“你們的人快來了吧?等他們來接你們了,你們就趕緊走吧!這裡不安全,你們趕緊走吧!”
她看着箫子渝,語氣急切:“如你所見,秘境相通,魔龍族遍布大小秘境。一旦有秘境大規模開啟,他們就會來到人間!你們快走吧!”
“什麼?妖族要侵犯人界了!”一個湊在身邊的弟子叫道。
“不是說好的人妖和諧的嘛!這妖王怎麼不守信用啊!”
箫子渝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微微眯眼:“魔龍聚集在這個小秘境,難道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嗎?”
白狐雙眸驟縮,急忙擺手:“不!沒有!沒有!他們想要侵犯人界,這是事實!”
“哦,如此。”箫子渝若有所思地笑着。
天邊突然亮了起來,層層烏雲退去,風傾餘從亮光而來,斬退了餘嘉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