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過後,四人去了萬品堂,有一場盛大的拍賣會在這裡舉行。
風傾餘本來的目的就是這個拍賣會,所以早早預定好了雅間,帶着衆人便暢通無阻地行了過去。
邯仁剛想上前去問風傾餘話,但看到和他并行的箫子渝時,突然止住了腳步。
路易岚疑惑地看着她:“怎麼了?”
邯仁又看了前面兩位大佬一眼,确定沒有被注意到後,悄悄湊到路易岚耳畔小聲低吟:“你有沒有覺得,其實他們二人還挺般配的。”
路易岚也跟着看了一眼:“說句實話,我總覺得這位李道友與其他故意接近長老的人不太一樣。”
邯仁眸光一閃,“确實啊。”
幾人很快進了雅間。
幾句開場過後,拍賣會便正式開始。台下哄鬧吆喝聲不斷,但其實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風傾餘乏了興趣,單手撐着看。
箫子渝瞧他神情,無意向下瞟了一眼,在一塊玉佩下停了目光。
他眉頭輕皺,手中的茶也放在了桌邊,“風傾餘,幫我買個東西。”
風傾餘聞聲放眼望去。那是一塊閃着油脂般光澤的白玉,玉上紋理清晰可見,不過最大的特色應當是中間包裹了一顆紅豆。
“可行?”箫子渝走到風傾餘身側,撩起擋在眼角的碎發,目不斜視地看着台上的情況。
風傾餘目光怔了怔,極快扭過頭去,聲音微微有點低沉:“李道友可否告訴在下,那是何物?”
“一塊玉而已,小玩意。”箫子渝雖是這麼說的,但眸中卻盡是在乎之意。
風傾餘看了看他,垂眸思索片刻,開口道:“好,出價吧。”
“七百二!”台下已經将玉價擡到了相對高的價格,此起彼伏的加價仍在繼續。
“七百三。”
“七百五。”
箫子渝靜靜望着,随意舉起牌子,輕聲開口:“八千。”
堂内一衆沉寂。
路易岚着實被驚了不少,開口即破口:“八千?!你他媽以為你家是開礦場的嗎!!”
邯仁着實也是被震驚了一番,也顧不得呵斥路易岚髒話的事,看着箫子渝舌頭直打卷:“大大大…大佬,咱們…這這太高了!”
風傾餘也是見得多一些,沒有他們反應這麼大,但也低低“咳”了一聲。
看完三個人的态度,箫子渝輕笑了一聲:“這樣啊,看來無為這一輩弟子不太行,八千都拿不出來了。”
“八千還是拿的出來的。”風傾餘輕聲咳嗽,緩緩道:“隻是這塊玉,頂多一千。這個價有點…暴殄天物。”
箫子渝意味深長的笑了,目光不明地看向風傾餘腰上那把價值不菲的向來劍。
下面的台子在一陣沉寂之後陡然喧嘩起來,一個木闆拍在桌上。
“八千,成交!”
得了這次教訓,風傾餘着實有點不敢讓箫子渝再去看底下的東西了,三人齊力找點話題使他分心。
“話說無為最近創了一個榜案,所有最新的八卦都寫在上面,可有趣了。”
箫子渝知道他們的目的,但他一來喜好聽些趣事,二來東西也已到手,沒什麼所求,便也由他們去了。
“那最近都有些什麼熱鬧話,二位且說說。”箫子渝這一笑啊,總會讓人不自覺得聽取他的要求。
“這可就多了。比如前些日子,一個師妹放言說發現她道侶身上有别的女子的氣息,氣沖沖地要去找人算賬來着。結果發現那個陌生女子的氣息,隻是七天沒洗澡的自己……哈哈。”
“……”箫子渝和風傾餘對視一眼。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兩個人說得不亦樂乎。什麼某某原想着考試通靈作弊,結果通到自家監考長老身上去了;還有什麼美人榜重選後,還會尋專業畫師出寫真集;還有某一男弟子偷偷翻牆入北宮,恰好撞上正在換藥的千宮主,風光一瞬間,斷腿兩百年……
箫子渝含笑聽得麻木,聽到千宮主時突然一震,“千黛西?她為何要上藥?”
千黛西,箫子渝的二師姐,七級符咒師,無為北宮宮主。
箫子渝記得自己死前,千黛西還到處蹦跶,活脫脫得很,而且她向來不喜歡藥草味,除非重症,否則絕不會踏入西宮藥房半步。
怎麼好生生的突然用起藥來?
箫子渝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邯仁聽他疑慮,便答道:“哦,千宮主被奪舍過,魂力不穩,自然要用藥維持。”
“奪舍?!”箫子渝頓時一個激靈。
千黛西可是七級符咒宗師,再加之修為高強,就算身邊沒人護着,任何邪物斷不可近她身才對,怎會如此?
“這不可能。”
路易岚見了他的反應,有些不解地擺了擺手:“有什麼不可能的,說不定人家鬼魂什麼的就看中了千宮主呢。并且這也是好幾百年前的事了,這些年來千宮主也沒出現過什麼意外,大家都不提這事了,倒是你的反應和鹿宮主如出一轍。”
箫子渝恍然醒悟,緩了緩神情。
他口中的鹿宮主正是自己的三師兄鹿離楓,而此刻他隻是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琴師,理應不該這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