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楚易一把拽住王凱辭的衣領,身體緊繃,努力壓制着身體中的怒意:“季晨安呢?為什麼他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
沒回來的還有陸羽成。
那股不安在心底中被無限放大,楚易現在都很難安撫住自己。
“陸羽成當時說找晨安有點事,我們也就都沒跟着,回來才發現他倆不見了。”
王凱辭雙手舉起,眼底也難掩焦急,此刻楚易拎他跟拎小雞仔一樣,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即便心有不滿,王凱辭也不敢反抗,再者的确有他的責任,他輕拍了下楚易的肩膀,盡量放緩語氣。
“哥你别擔心,已經派人去找了,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的……
刀刃沒有刺到自己身體裡,自然能說出這麼輕描淡寫的話。
這個處境何其的相似,就像楚易跟季晨安第一次因為陸羽成的事情争吵。
好不容易感情有了起色,也不知道跟陸羽成獨處的季晨安發生了什麼,再次見到受傷的季晨安時,那一個眼神,仿佛他們之間的情感瞬間清零,如果當時楚易不是将季晨安當金主一樣對待,可能就一眼,他會直接離開。
前段時間想起來時,楚易也問過季晨安這件事,但是季晨安隻是記憶模糊,并不記得具體細節。
如同試探的那樣,劇情可以改變,但是它本身依舊存在着約束力,特别是季晨安跟陸羽成單獨相處出現危機時,特别是沒有自己幹預的情況下,這份無形的約束力會加強。
如果他真的放棄了,那季晨安會不會因為某種強加的意識,最終會臣服所謂的劇情呢。
隻見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即便搜救人員已經出去,可就連季晨安的發小們都不知道他們是在哪裡出事的,又怎麼能要求他們立刻找到季晨安,更何況雪下的太突然,還有一些人被困住。
楚易松開王凱辭的衣領,看了眼外面蒼茫的世界。
不甘心啊,所謂的“它”,憑什麼?
将衣領拉到最高,戴好防護鏡整理好必備裝備,朝着前台要了一個全頻對講機和定位設備,随後頂着風雪走了出去。
“不是你去哪?外面這麼大的雪,你就别搗亂了!”李陽快走兩步,一把抓住楚易的胳膊,非常不贊同他此刻的做法。
“我知道他在那裡。”楚易冷冷的看了李陽一眼,一把甩開對方的手:“我會帶他回來。”
雪真的很大,扭曲着眼前的視線,仿佛一切都要被吞噬殆盡一般。
說不上是早有預料,還是自己的私心,從季晨安主動回到自己身邊後,楚易就花了大價錢在自己跟季晨安的手表中安裝了定位功能,季晨安從不對楚易設防,就像他不知道出租屋裡也安裝了兩三個監控。
安裝時間是季晨安在出租屋的第三天。
其實楚易從心底裡就沒有那麼信任季晨安,從一開始他就告誡過自己,季晨安早晚會有離開自己的一天,哪怕是現在,這個想法都沒有徹底消散。
但是楚易不允許是所謂的劇情影響,季晨安可以厭惡自己的貪婪、可恨的過往、一切的欺騙,唯獨不可以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淡化他們的過往。
從前不在意,現在不甘心,所有的轉變不過都敗給了喜歡。
那無法吐出口的二字,卻變成了楚易此刻的執拗,他還沒有将自己完全暴露給季晨安,季晨安還沒有清楚的了解自己,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喜歡?
那天看完視頻中季晨安的酒後發言,楚易也曾認真思考過。
畢竟他記憶中的第一次見面可稱不上是美好。
季晨安的脾氣可算不上好,這人要是不開心,路過的狗都能被他踹兩腳,所以當時跟季晨安相處,楚易可是用了十成十心思。
他也會有煩躁的時候,也曾想過要不直接算了,但是羨慕又渴望财富的卑劣情緒促使他度過了“最艱難”的開始,其實現在想想,那個壞脾氣的季晨安形象已經沒那麼清晰。
當對季晨安好成了一種習慣,似乎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
煩躁、适應、悸動、喜歡……
可能是生病時,即便臭着臉,依舊不辭辛苦的照顧;可能是閑言碎語沖擊時,他毫無顧忌的挺立支持;亦可能是每日風雨無阻的陪伴和随口的抱怨都能被他記在心上的在意。
當然,心動的轉折點楚易還是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