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澤已經十年沒有再次踏入這條熟悉又陌生的山路了，名為“夜行者”的機車也仿佛同樣興奮至極。

看來對方很在意這個字眼，林映趕忙狂吹彩虹屁，“哇哦！一點都不老，你是最強的，再帶我飛一次！”

三分鐘，他們直線穿越了兩條盤山公路間的山林，将鬼火小年輕們遠遠甩在身後，但克洛澤似乎并不過瘾，就這樣一陣穿林打葉，載着情人玩上了更刺激的極限競速。

他們比其他人更早到達山腳終點，拔得頭籌卻未停留，隻因林映心情激動，心血來潮想看日出。

阿拉蕾山北下，途徑首都星域内最大的貧民窟和垃圾場。

克洛澤未采取任何減速的動作，哪怕他們如星弦急射，林映鼻腔依然被一股惡臭沖擊，他将頭重新埋入男人的後頸，直到空氣重新被沉郁的古龍水香氣替代，那一頂頂破落的難民帳篷和鐵鏽色集裝箱也随之遠去。

仔細眺望，破舊鐵絲網圈畫的區域内，似乎有着點點光斑閃爍，像是有誰被機車的嚎叫聲吵得不能入眠，被迫點上微茫的油燈，在科技高速發展的帝都，竟然也沒有通電的條件。

“為什麼帝都也有貧民窟？”

“為什麼不能有？”

克洛澤緩速尋到一處能夠看見日出的草地，機車停下時，林映才發覺他已經把男人腰際的衣服揉得皺巴巴。

對方倒也不介意，下車點了根煙，優雅冷淡的動作一氣呵成。

林映難以置信，“我以為隻有邊境才會出現這樣的景象。”

他想到最初和西雅謀生的1号放逐星系，飽受戰亂和貧窮的磋磨，最大限度地将能源節省到防禦軍事中。但就在剛才，他又有一種重新回到邊境的割裂感，與帝都的繁華和鬼火少年們的喧嚣形成巨大反差。

克洛澤伸手攬住他的肩頭，“冷嗎？”

“還好。”

但克洛澤還是脫了黑色的機車外套給林映披上，他們共同面對着最佳觀景的方向。

“某種現象的形成肯定有它的緣由，這裡的貧民窟，聚集了許多刑滿出獄的老年囚犯，他們活動區域有限，也無法續存和獲取正常的生活資源。”

“那為什麼不離開？”林映說完就覺得自己問得極傻，當然是因為無法離開。

克洛澤淡淡道：“如果他們離開了，又怎麼能夠看到如今帝國的強盛？”

他指向遠方一處黑白沉默的高塔，“帝都第一監獄，離我們也很近。”

林映不明所以地胡亂點頭，就聽男人接着道：“在裡面，我度過了我的短暫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