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幾位乘務員和旅客忍不住顫抖尖叫起來。
“愛麗爾,你怎麼下手這麼重?”紅發青年蹙眉,“他知道開啟駕駛艙的密碼!”
“哎呀人家不是故意的。”紅發少女甩下刀尖上的血,發現了屍體後面的林映,眨巴眼歎息,“美人,我也不想我們的約會如此糟糕,實乃情非得已,不過你隻要好好聽話,我不會虧待你。”
被這樣喪心病狂的人中意可不是好事,林映抱住瑟瑟發抖的西雅,半跪在駕駛艙門前,沒有與她對視,或許他也在害怕得發抖,像隻被圍獵的可憐兔子——紅發少女對他臆想連篇,殺完人後不僅沒有平複剛才的情緒波動,還饒有興緻地伸出沾着鮮紅的手來,愛憐觸碰林映的面頰。
溫熱又滑膩的觸感,像細鱗的蛇。
“啪!”一聲脆響,林映徑直拍開了少女的手,厭惡至極道:“不要碰我!”
在場所有人齊齊駭了一跳,隻見林映捂着嘴角沉重喘1息,幾欲嘔吐,片刻又重新振作着将西雅身上的披巾取下,按住乘務長涓涓流血的脖頸,這個雙目圓睜的中年男人或許還有救。
紅發少女被拒愣住片刻,嘴角的笑容一時擴了滿面,“啊啊……我真的好喜歡你……怎麼辦怎麼辦!”
她又開始神經質地啃起自己的指甲。
紅發青年側目,注意到這裡的動靜,怒斥林映道:“你想死嗎!”
他舉手再次示意手心的微型炸彈,“老實點!”
此刻,林映正在用一種不知死活的表情冷冷半跪在血泊中,依照原主的經驗判斷,這群劫機的歹徒既然敢暴露面容,當衆殺人,他們存活的希望早已經很渺茫了。身為悲觀主義者的藝術家林,笃定地認為,開擺,能夠解決生命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困難。
算他們倒黴,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愛誰誰吧。
西雅看着滿地鮮紅竟然意外地沒有哭鬧,她也像爸爸這般,跪坐在男人身旁,握住了他逐漸變得沁涼的手。
“呃……咔……”乘務長張開慘白的嘴唇,無助地發出短促又粗噶的氣聲。
林映不忍地低頭,眼眸沁滿哀戚,“你……還有什麼心願?”
“他喉嚨割斷了,說不了遺言。”紅發少女湊上前提醒,“看,重度失血會導緻休克,我幫他倒數十秒……”
“十。”
“九。”
“……”
“六……”
這種看似耐心講解,實則涉嫌恐吓的發言,使得林映眼前一陣暈眩,顱内像是有一顆湧出力量的種子悄然埋下,在一連串的恐吓打擊中,生理性的嘔吐和恐懼全都化為憤怒,他的指尖不再能夠制住男人噴湧的鮮血,喉嚨間的話語也變得蒼白無力,“隻要再堅持一會兒……”
“四。”
“三……”
乘務長渾身抽搐了幾下,地毯上暈濕大片黑紅的污漬。
“二,一……啊哦,一路走好。”紅發少女笑着揮揮手指。